百里府的这般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明明是他们的功劳大,而最后却被太子捡了个“便宜”,百里府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
百里九平日里该上朝的上朝,该说事儿的说事儿。
凌王妃该刺绣的刺绣,该看账本的看账本。
这两位主角儿都不说了,其余之人就更不会说了,百里老夫人和项氏那边只随他们去,在她们眼里,这二人就是这百里府的天和地。
“……这天地加起来,可不就是个容字么?容人之量,容事之量,宽大宽怀。”百里老夫人一边喂着鸡蛋羹,一边说着话,“平儿安儿啊,你们二人长大了,可得像你们父亲母亲一样啊,万不可做那背后的小人,也不可贪功急近,知道吗?来,咱吃个肉丸子。”
说罢,百里老夫人将一个嫩嫩的肉丸子喂进了他们的嘴里。
一边的项氏吃着水果,笑道,“母亲,您就不怕锦绣又说您宠他们了?锦绣不是说,最近得让他们学着吃点儿青菜的吗?”
百里老夫人娇横,“在我这里,可没这个规矩,在我这里的规矩就是,他们爱吃什么,我便给什么。”
看他们两个吃的,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这副吃啥啥香的表情真让人喜欢,百里老夫人自己也忍不住吃了一口。
然此时,平儿安儿的眼神一亮,推了推碗里的鸡蛋,“你吃,你吃。”
可算是学会说两个字了,再加上他们这么小就这么孝心,百里老夫人又乐开了花儿,“哈哈哈,瞧见没,没少带他们,他们这真是感恩呐。”
项氏也是稀奇的看着这俩孩子,“母亲,您还别说,我还从未见过有哪家娃儿能像锦绣他们家的这般懂事,自小便就是个不吵不闹的,除了饿了要奶吃会哼哼几句,其余的不是睡觉便就是睁个大眼睛哦哦的说着话,再长大些了,同样还是吃的,再到如今还会分自己碗里的食儿给别人,进宫见识大场面也是毫不无压迫感,该如何还是如何,啧啧,当真是佩服啊。”
百里老夫人眉眼里都是高兴的,谁不想说自个儿的孙子与众不同呢?
“所以,他们才有大将之风啊,不过,我云儿也不差,他懂得照顾弟弟,上回在十一皇子宫里,他的表现都很好,……对了,太后赏了我匹蜀锦,我已经让锦绣给云儿再做了几件棉衣了,过几日云儿便又能穿上新衣了。”
谁说百里老夫人偏心的,该给云儿的一样不少。
项氏娇嗔,“母亲,你还怕我吃醋不成?我可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再者,母亲和锦绣也不是那种偏爱之人。”
她最近事忙,有许多地方没有照顾过来的,母亲和锦绣都替她考虑进去了,比如,请先生,这是她最感激她们的。
百里老夫人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腊月初六,与文夫子约好了去文武堂,局时,你可要做好准备,想那文夫子介绍的先生必差不到哪里去,束修方面我们给大方些,除了束修的银子一年再多加两套衣裳两罐茶叶,还有,再让晟儿给先生去他老家置办十亩田地,也好让他无后顾之忧。”
项氏一惊,竟这样的看中那位先生吗?
“母,母亲?这会不会太重了些?”
一般的先生只不过是一年四套衣裳两惯茶,在这里却是六套衣裳四罐茶,而且还置办田地,这确实是贵重了。
“贵重?你可莫要糊涂了,像我们这样的府虽说可以靠着蒙荫子嗣,可是那也得有真才实学,若是云儿有朝一日进了士,那还有谁小看了你这百里府的大房?你莫要说了,我与锦绣都说好了,还有这田地由我们来置办,你不必操心。”
项氏说不感激是假的,她没想到,她们连这种事情都想考虑得这般周到。
“母亲?”
“行了,什么也别说,都是一家人,哪里又去说两家话?你只要好生的将百里府打理好便成,其余的,你尽管将心放到肚子里。来来,平儿安儿,再吃一口。”
百里老夫人转移目标。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入了腊月,苏锦绣好容易忙完铺子里的事儿坐下来休息,再又拿起针线给他们制衣。
良婆心疼道,“仔细了眼睛。”
苏锦绣笑道,“我这眼睛好着呢,更何况又不像绣娘一般日日绣。……今日王爷沐休,他带着三个娃儿去玩球了,我耳根子也总算是能清静清静,对了,明儿个见先生的礼准备好了没?记得要湖州的笔,太湖的砚。”
良婆回道,“王妃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苏锦绣又细细的交代,“文夫子说,赵先生虽然是从庄子里上来的,可是学问却不比那些个白云书院里的差,我们万不能另眼相待了,定要做到周全,这时间过得真快,云儿都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
她一边说一边感叹又一边布置。
然,就在这时,玉竹焦急的进来禀报,“王妃,王爷他们回来了,不过,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苏锦绣一怔,不开心?怎么回事?
珠帘晃动,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小不点就这么进来了,别说百里九脸上不高兴了,就是这两个娃儿也难得的用上了除了吃之外的别的表情。
他们父子三人,可从来没有过的啊,而且,不是去玩球了吗?难不成又遇上什么大事儿了?不过也不对啊,在自家院子里玩能出什么大事?
苏锦绣心里咯噔一跳,紧张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小云儿上前,“二婶,弟弟们不认得鸡,他们只认得鸟儿。”
苏锦绣:?
什么意思?她还是不明白。
云儿又道,“方才我们去玩球,一只鸡从厨房里飞出来了,弟弟们见了开心的拍着手便指着空中的飞鸡大叫着,‘鸟’,然后,然后二叔就这样了,再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苏锦绣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