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儿果然告状了,而且惹得老夫人很生气,同时也证明了老夫人并不是苏锦绣口中所说的慈爱,明理和讲规矩的老者,玉梅和玉竹的心中顿时又是一顿的隔应着,因为老夫人越是这样,便越让她们这些个丫鬟有些瞧不起了。
不过,她们家大小姐似乎也不是个弱的,不紧不慢,不疾不缓的幽幽的将事情道来,而且一切都依着老夫人的话去做,老夫人叫她跪下,她眉头也没皱一下的就跪了下去,老夫人怒喝,骂她大胆放肆之时,她也眉头也不皱的全都受了,只待老夫人的脾气发完,五小姐的话说完,她才慢慢的说道。
“祖母,一切都是孙女儿的不是,叫老夫人费心了,五妹妹她不懂事我也没拦着,早知祖母会如此的气愤,我便不先去给母亲请安,而直接来这里了。”
众人怔住,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事儿的确是她的不对,可是不对的不是她打了苏琼儿,而是没拦着好“胡作非为”?
苏琼儿听了这话,当时又炸了起来,指着那被五个手指印弄花了的脸,对着苏锦绣又是一顿的大骂,而且还毫无脑子的脱口而出了“贱人”二字。
当她这两个字一说出口,这里的人便就再也没有清楚的了,的确是苏琼儿的不对,再如何,她也不能喊苏锦绣贱人啊,她虽然不讨喜,可到底是苏府嫡嫡正正的大小姐,如何能以贱人相称?她苏府到底还要不要规矩了?
苏琼儿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当下便改起口来,“不,不是这样的祖母,我,我只不过是太生气了才。”
可是她无论如何的说,也改变不了这即成的事实了,苏老夫人自然是脸色沉了又沉,脸上也有暗暗发烧的迹像,因为明明不是苏锦绣的错却要罚她,她这老夫人的面子还真是给丢尽了,不过,苏老夫人也是个老油条,当下便也对着苏锦绣道。
“你也真是的,你是嫡姐,自然是该有个嫡姐的模样,我这样罚你,你可有怨怼?”
老夫人果然是颗老姜啊,这样一说还是真就是她苏锦绣的错处一般,不过,她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满,而是万分诚心的回道。
“孙女儿十三年来未曾得到祖母的教诲,孙女儿感激祖母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心生怨怼?”
此话一出,便就在说话艺术方面立见高下了,看看五小姐,只会过来哭着跪着求着老夫人处置了大小姐,而大小姐廖廖几句话便四两拔千斤的但将五小姐的跪求给打发走了,而且还心甘情愿的领罚,还说要感激祖母教导之类的话,这话叫人听着就舒坦,此番下来不仅保住了老夫人的颜面,更叫老夫人的高大形像给突出来了。
一边的苏嬷嬷悄悄的看了眼这位老老实实跪在那里“受罚”的大小姐,眼中又闪过赞赏,而且照这样看来,是比以前的明氏要聪明许多了。
不过,苏锦绣却并没有停止,而是借机再度开口。
“祖母心慈,孙女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让宴儿先呆在秀院?毕竟,他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冲撞了谁可就不好了,祖母放心,孙女儿一定会好好的教导他的。”
苏锦宴一事通过孙嬷嬷的嘴传到了贺氏那里,而贺氏想必也暗暗的将这事说给老夫人听了,而她此时再提此事,是因为她怕夜长梦多。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贺氏没这么简单的在放过她,上回闹了祠堂之后,贺氏便如同无事的人一般,按照“渣女”定律来说,这绝对不正常,所以,与其等着她出击,自己倒不如主动的将这事给提出来。
苏老夫人目光移向那个站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只用黑黑的眸子看着苏锦绣的小人儿,五岁的年纪长得不错,皮肤被养得雪白鲜嫩,穿着这一身小小的锦袍,倒真的有些像是贵家小公子一般。
他们进府的第一日贺氏便禀报了这小娃儿的来历,说是救了苏锦绣一命,苏锦绣领养的一个孩子,已经跟了大半年了。
她一双锐利的老眼微沉了沉,“锦绣啊,此事还得由你的父亲来定夺,毕竟,他是个男子,再过在两三年就要分到院外去读书的,不过你放心,我苏府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对于他我们也会好生的安排,你是后院女眷,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苏锦绣听罢,心尖儿猛的一缩,呵呵,果然是冷漠得叫人寒心啊,她的意思是男女有别,将小宴儿交到外院去之后就不必再管了,即是“报恩”随意的丢到外院去随意的让他上个学让他活着就此了事了吗?她放心?她又能放得哪门子的心?只要宴儿一但脱离了她的手,贺氏只怕就等着这一日吧。
可是,她既然这样说了,若是她再说什么,只怕会惹恼。
不知怎的,她此时的胸口憋着一股气,一股浓浓的怒气,袖下的手指暗暗的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日子,过得真特么叫一个憋屈啊。
“是,祖母,孙女儿知道了,那,若是无事,孙女儿便告退了。”
那老夫人轻轻的将手微微一扬,她便慢慢起身,而后又领着苏锦宴,慢慢的离开了安福院。
与苏锦绣想得差不多,自从这里出来之后没几天,玉蓝便带着人过来了,二话不说的便就要将苏锦宴带走,而且还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
“大小姐,夫人说了,我们苏府是个极讲规矩的府,这个娃儿一定会好生的款待的,自此以后,你就别在这上头上心了。”
说完,就要离开。
苏锦绣看着小宴儿那小脸的微微发白,她的心疼痛之极,曾几何时,这个小娃儿撑着把破伞就站在她的身边,脸上布满了绝望之色,而如今却又要再来一次,她,她?
呵。
勾一抹清冷的笑容,“玉蓝,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一清二楚,若是他有半点个闪失,我便会让你跟青奎一样。”
玉蓝果然猛的止住了脚步,青奎是被她给捅死的,他的头也被扔下了断崖,这样血腥又可怕画面只怕玉蓝一辈子也不在敢忘记吧。
玉蓝此时的脸色并不比小宴儿的好看,反而是更加的苍白,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