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殊家老太爷和老夫人贺氏脸都黑了,殊家的女儿怎可如此不顾形象,就算被流放,也不可在大庭广众下随便攀诬姐妹。殊良望当时就怒了,殊家可没有这样的女儿!“裘将军。”
他指着那哭的抽抽噎噎的殊双儿,神色间满是嫌弃。“那女郎不是我殊家的人,我殊家当年丢失了孙女,一年之后有人将她送到府里,说是我殊家女,殊家寻人未果,就好心把她养了起来,至今已十年。”
“现如今殊家真正的小姐找回来了,”殊良望又指向瘦小的殊妤,一脸正色。“该被流放的是我殊家女,她叫殊妤,至于那位殊双儿,裘将军就放她走吧。”
殊双儿,他们殊家可要不起!那边正哭的上头的殊双儿一听到殊老太爷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立马不哭了,她原本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殊妤满嘴谎话、还诅咒自家人,让殊丹臣厌恶她,好保住她的地位。谁知殊老爷竟然说她不是真正的殊家人,不该去流放,好哇,她本来就不想被流放,没想到自己这一哭正好歪打正着了。殊双儿扑在殊丹臣的怀里,对不用流放的结果满眼期待。殊老太爷之前险些登阁拜相,殊将军对他很是敬重,老太爷这么一说,他也想把人放了,就当送了殊家一个人情。殊妤一看殊将军犹豫,立马就开口阻拦,笑话,殊双儿身上还有东西没挖出来呢,可不能被她跑了。“祖父说错了,姐姐在殊家一住就是十年,称母亲叫父亲,吃喝住行都是依仗殊家,所以早就是殊家人了,现在祖父您让姐姐走,岂不是寒了姐姐的心,姐姐肯定是愿意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
殊裘将军若有所思:“殊小姐说的也对,那就一起走吧。”
本来殊双儿就等着那殊将军一开口,她立马就可以撒丫子跑路了,结果殊妤一张嘴,她的期望全泡汤了,流放流放,这次她必须得跟着去流放了!殊妤!我恨你!殊双儿恨不得哇哇大叫,要不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都想不顾形象地上去跟殊妤扭打一番。跑不了,她尴尬的站回殊家人队伍里了,在她前后的殊江和殊览十分默契,立马避嫌似的一人离她一步远。旁边站着看笑话的老邻居冯牧见了殊家抄家的场面,不上来咬殊良望几句他心痒痒。“呦,殊老弟,这是咋啦?”
冯牧剔着牙从他家的豪门大院里走出来,愣是用粗壮的身躯挤开了围在殊家人两边的官兵,凑到殊老太爷的跟前找乐子去了。“老弟呀,这咋被抄了呢?”
“唉,老哥我还想和你做一辈子的邻居呢,这下怕是成不了喽,毕竟我在雍都过的逍遥自在,你却得在那南野之地流放终老喽。”
殊老太爷冷哼一声,扭头不理这人。冯牧也不在意,反而自个给自个找台阶下。“我说殊老弟,都这样了还端着呢,你求求我我给你疏通一下关系,好让你流放路上也舒服些……”殊妤见这人有趣,不由小声问殊良望这人是谁。殊良望逮住这个机会也开始阴阳怪气。“不过是以前做过几年散秩将军而已,现在老了不中用了,圣上不要他了。”
殊妤心中了然,那是从二品的官职呀,这人官做的不小,可惜可惜,也和殊家一样,气运暂时到头了。她抬头望了望冯家的上空,扭头对骚扰殊良望的冯牧道:“冯大爷放心,虽然我祖父要流放了,但我观您面相,九成九您接下来的后半辈子还得和我祖父做邻居。”
冯牧嘴里剔牙的竹签咔吧一声断了,他呸呸地将断竹签吐出来,睁着大眼向着殊妤一瞪。“你个小女啥子意思?”
殊良望哈哈大笑,扭头就开始找冯牧的乐子。“老掉牙了你听不懂话来,我这孙女可是留真观下来的。”
他觑着冯牧,满脸的骄傲和炫耀之意。“留真观你知道吧?”
“我孙女本事可大了,什么都能看的准算的准来,我要流放去南野,你也跑不了啊哈哈哈。”
冯牧冲着殊良望瓮声瓮气。“你个老昏虫胡说八道!”
殊良望却对他招招手,两人勾头搭耳,殊良望压低了声音对着冯牧神神秘秘。“我家要被抄就是我这孙女算出来的,准的来,我看老兄你还是快回去准备准备吧,怕是咱们都要穷上一阵喽。”
冯牧皱了眉头:“真的假的,你说的跟编的似的。”
气的殊良望的山羊胡一吹:“骗你你是老狗!”
文臣嘴都毒,气的冯牧跟跳大神似的,围着殊良望就要一顿拳脚伺候。殊妤忙上前拦,瞧着拦不住,她开口了。“冯大爷你家这宅邸的风水不正,容易招来不太吉利的东西啊。”
正要一拳头下去的冯牧动作定住了。殊妤摸着下巴,鼻子嗅了嗅,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对,已经招来了,这味儿这么浓,都来了快半个月了吧。”
冯牧还是没动,殊妤趁着官兵清点物件还有点时间,打算先在冯牧身上赚一笔大的。她凑到冯牧身边,笑的可欠揍。“是不是旁人都送不走啊冯大爷?是府里的哪位公子出的事吧?”
说着她手一伸掐算起来。“正年轻呢,还不到……”殊江和殊览被她的声音给吸引,也溜过来要凑乐子,冯牧猿臂一伸,将殊妤拨进去,却反手将这俩兄弟挡一边去了。“哎哎哎,你个小女给大爷打住!”
冯牧从上到下打量着殊妤,扭头对殊良望道:“你这孙女有点本事啊?”
险些就把他家小六的年龄说出来了,那人一猜不就猜出来了,那到时候他家小六还怎么娶媳妇。殊良望原是和他闹着玩,一听冯牧这语气。“你家真有人出毛病了?”
殊妤立马接上:“是呀,冯大爷家里进了一只色中饿鬼,还是个男色鬼呢。”
冯牧斜眼觑她:“你知道的可真多。”
殊妤一点也不谦虚。“我厉害嘛。”
冯牧背着手,压低了声音:“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