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孔梦瑶和李佳缘，”肖铭问，“你们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她们不是去培训了吗？”
回答许慧颖老师的是一声哂笑：“那样的丫头怎么可能真的去培训？”
一个满是讽刺的声音从床边的上铺响起。“范文倩，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老师“腾”地一下站起来。上铺的人斜眼瞥她一眼：“干嘛那么惊讶，你根本不认识她。”
“谁，孔梦瑶，李佳缘？”
许慧颖老师气得睁圆了眼睛，“她们是我教的学生，从一年级带到现在，你说我不认识她？”
上铺的人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所以老师你不知道吧，她们两个是那种，”床上的眼睛眯起来，像是寻找合适的词汇，“就是那种，混社会的，老师你不会懂的，有时间多敷片面膜吧，眼角都有鱼尾纹了。”
她的眼睛越过气呼呼的老师，看向肖铭，“那俩丫头惹出什么事了吗，跟那样的人混，难免的。警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吃了亏钱花完了她们自然就回来了。”
“她们跟谁混？”
苏安如敏感地问道。“就是街面上的混混呗，都不是什么入流的角色，虾兵蟹将之类的，胡同口里一抓一大把。”
“同学，请问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妈啊天呀，你是个啥？”
床上波浪不惊的学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脑袋吓得不轻，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紧靠着墙壁喘粗气。苏柏寒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我是一个小可爱呀！”
他踩着踏板攀在床沿，“说嘛说嘛，你知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她俩？”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范文倩从墙上滑下来，“我很久不跟她们混了，或许你可以问问四班的窦艺玲。”
几人来到四年三班的寝室门口，有防备的肖铭站得远远地，防备着来自老人家的“黑手”。许老师进到房间不到三秒钟，即爆发出洪亮的尖叫声——“啊！”
摆好姿势准备向前冲的苏柏寒，在临近门口处又兜了回来，跳到门框旁边站着给肖铭助威打气：“加油加油，撞开它。”
一脸黑线的肖铭伸手扭开门锁再一次进了女生寝室。只见房间里灯光大亮，几个学生或冷漠或紧张地盯着冲进来的人，而作为房间里唯一成年人的许慧颖老师不停地尖叫着。“孩子，再喊一会儿嗓子就劈了。”
苏柏寒真诚地劝说道。许慧颖好不容易收声，指着其中一个床铺，急得胡乱比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了？”
苏柏寒顺手拍拍床上玩具鳄鱼的屁股，“蛮可爱的鳄鱼酱嘛。”
“爷爷，你应该问床上的学生去哪儿了？”
看不下去他的无厘头，苏安如打断她，“不见的学生是窦艺玲吗？”
许慧颖老师用力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床，用快哭出来的语气说：“还有霍月月。”
“哎呀，你哭什么，”苏柏寒给她吃宽心丸，“咱这儿不是有警察吗，警察找不到的话不还有爷爷我吗，你尽管放心。”
然后给肖铭递了个眼神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肖铭懒得和他计较，对寝室里其他的人发问：“你们有谁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或者见什么人？”
剩下的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不肯作声。“都什么时候了，拜托你们说点什么吧，”许慧颖指着窗户，“这么晚了，她们这样出去会有危险的。”
她摇着其中一个学生，“你最听话了，你告诉老师好不好，她们到底去哪儿了？”
＊震耳欲聋的音效，闪瞎双眼的灯光，苏安如只觉得脑袋里有几万只蜜蜂在争抢领地，她旁边的肖铭也是同样的表情。唯有苏柏寒，拎着拐棍跳进人山人海的舞池里扭来扭曲，好不快乐。苏安如和肖铭抓着服务人员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女孩儿的时候，苏柏寒端着两杯啤酒摆在两人跟前：“喝吧喝吧，我朋友请的，免费的！”
苏柏寒向后甩了甩眼神儿。两个穿着清凉，身材妖冶的浓妆女子朝他抛着媚眼儿。“你走开，别挡着。”
苏安如推开酒，抓住另一个酒保，将女孩儿的照片递过去，“你见没见过这几个人？”
肖铭没有苏安如的脾气，还怕苏柏寒被人家挤着，一边查案一边要把苏柏寒护在自己身后，很是狼狈。稍有不注意，苏柏寒就撒开脚跑开了。在夜店另一角拿着女孩儿照片寻人的苏安如被一只手挡住去路。“有事吗？”
这时候的苏安如还保持着冷静和礼貌。“你是要找谁啊？”
男人凑近她，“你不要去找别人，找我好不好？”
“你喝醉了。”
苏安如面无表情地指出来。“是醉了，遇见你的一瞬间我就醉了。”
他捏住苏安如的手腕，“哥哥带你去酒店，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为你醉了的，好不好？”
“放手。”
“不要。”
男人耍起赖来，非但不肯放手，反而整个人贴上来。酒气和男人的体温磨掉了苏安如最后一丝耐心：“放开，不要再让我重复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肖铭远远地发现苏安如周围的状况，正要朝她的方向去，被苏柏寒缠住手脚拖回来：“你要去哪儿，酒还没喝呢。”
“苏安如那边有状况，”肖铭在苏柏寒耳边大声说，“我们去帮她！”
苏柏寒跳起来看了下，拖着肖铭远远地躲到场地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