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的肖铭，愣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外面好冷啊，爷爷好冷啊。”
在苏柏寒的哀嚎声中，苏安如摇下车窗：“胰岛素带了吗？”
“带了带了带了。”
苏柏寒把脑袋伸进车里，暴风式的点头。“尿不湿带了吗？”
“带了带了带了，我还穿着呢。”
说话间，苏柏寒摆弄裤带要向孙女证明，吓得肖铭一把将他抱住。“苏爷爷，这是公共场合。”
“好了，上车吧，”苏安如推开车门，“路上敢多说一句，立刻把你打包送回家，听懂了吗？”
坐回车里的苏柏寒像好学生一样把手掌放在膝盖上，疯狂地点头，一个字也不吐。只是一脚揣在前座底盘上，意思是：“臭小子，开车啊。”
不用说，肖铭正是那个倒霉的臭小子。＊看见职工宿舍楼下的那道倩影时，苏柏寒由衷地说了一句：“好美，谁也不许和我抢！”
然后双手举高以投降的姿势跑步前进，手上的拐杖一颠一颠的，彰显出他雀跃的心情。“许老师是吧，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苏柏寒在宿舍楼前双腿一并一个急刹车停下来，笑容可掬地寒暄着。“警官，我理解你们查案很着急，可是这么晚找到学校也不合适吧，”女老师矜持地站在原地，一脸的严肃，“这个时间学生都在休息，请你们考虑下学校的特殊性好吗？”
“这个，”苏柏寒把头顶上的拐杖放下来，抱在胸前，“能给我你的私人号码吗？”
这时候苏安如和肖铭赶到，一米八多的个子在警服的映衬下愈发地挺拔，在地上投出一大片的阴影。“许老师，打扰了，”肖铭伸出手，“校长给您通过电话了吧，这么晚把您吵醒，真的不好意思。”
“我叫许慧颖，请等一下，”说话间女老师转过身去整理散乱的头发，扶着眼镜转回来，伸出指尖轻触肖铭的手，“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身为老师，作为学生的榜样，自然更加责无旁贷。”
可能觉得程度表达得不够深，补上一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请您尽管说。”
苏柏寒撅着嘴移到孙女身边：“她刚刚可不是这么讲的。”
苏安如把他拉到旁边：“后面跟着，不许说话。”
“是这样的，我们想了解下李佳缘同学的情况，您是她的班主任吧。”
“是的，成绩一般，对学校的活动都不是很热心，不是很活跃的学生。怎么说呢，”许慧颖拽着眼镜腿，有点为难的样子，“虽然当老师的不应该这样讲，但是李佳缘确实是属于那种比较特立独行的孩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是问题学生？”
苏安如插话问道。许老师猛摇头，眼睛却看向肖铭：“那倒也谈不上，只是对升学考试之类的不是很用心，个性比较散漫一点而已，从成绩上绝对看不出来家里是开辅导机构的，很一般。”
“听说她请了长假。”
肖铭确认之前得到的情报。“是的，那是一周前的事，”许慧颖给出肯定地答案，“她请假去上艺术类的辅导班，模特演员那种，现在的小孩子都被社会风气带坏了，连很多男孩都会去上呢。”
“是她自己请的假吗？”
“怎么可能，这种长假是要家长申请的，她来找我的时候请假条还有辅导机构的开课通知都是准备好的。”
“是她的家长亲自来学校的吗？”
“那倒是没有，李佳缘当时说她妈妈太忙了，请假的时候和我通过电话，不过说起来很怪，李佳缘离校前天她妈妈的电话又打到学校了。”
“说什么了？”
“她要找李佳缘，我就说了辅导班的事情，后来李妈妈说是她忙忘了。”
“忙忘了这个理由恐怕有点牵强吧，”苏安如问，“不是说之前还通过电话，您有没有跟她确认请假条的事情。”
许慧颖咬了下嘴唇：“她没有否认。”
“她没有否认还是你没有确认？”
苏安如不准她含混带过。“警官，我是个老师，我带四个班级，将近一百名学生，光备课批作业就够忙了，我不是警察不会去怀疑我的学生，如果你问我，我只能告诉你，她的请假流程是完全合乎学校规定的。”
“我问的不是她的请假流程，”苏安如说，“我问的是之前跟你通话为李佳缘请假的女人和后来找她的母亲，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