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瞧不上苏柏寒假装运动的模样。“就是，就是，再磨叽下去我就要入土了。”
赵棋附和着说。“实在害怕的话就承认，都是一辈子的哥们了，不丢人。”
孙志飞为责难老友的事业添砖加瓦。苏柏寒撸起袖子：“真是的，老鼠不发威，你当我是山竹呢，来来来，都给我起开，你大爷我要上场了。”
戴上眼镜，叉着腰，气势如虹地冲到老友堆里。肖铭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搬出角落里塞着的麻将桌，将牌局码好。“哎，你杵这儿干嘛呢，查案去吧。”
苏柏寒给他指了在角落里“喝茶”的两个警员。“你们好，我是振兴警局刑侦科的肖铭。”
“我们是宝山分局的。”
陈翔钰介绍了自己和同事。“所以，”肖铭捂着脸，歪着身子尽量避开麻将桌的方向，“到底是什么案子？”
这房间里四个打麻将的老头中有三个是警局里的泰斗级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惊动了这老几位。“是这样的，我们局今天上午接到一起失踪案，因为没到24小时，按道理是不予立案的，但是呢考虑到报案人年纪比较大，行动比较不便，局里决定根据他提供的情况进行初步的调查，”他偷偷指了指苏柏寒的方向，“他是涉案，本来我们就是例行公事调查下当时的行踪而已，可是他拒不配合调查，一定要让我们把他缉拿归案。”
“不仅如此，”陈翔钰的同事为难地说，“他一定要让我们把他孙女找来，否则拒绝配合调查。”
肖铭看着在办公桌上旁若无人地吃着榴莲千层的苏安如开始同情起面前的两名同仁：“很辛苦吧。”
仨人默契地用眼神交流着只有对方才懂的心情。“咳咳，”从麻将桌上传来刻意至极的咳嗽声，陈勤问道，“肖铭啊，弄明白没啊，二条。”
“基本上，明白了。”
肖铭回答道，在心里哀叹，这倒霉事儿，终究还是落在自己身上了。他对面的陈翔钰和同事则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弄明白就查啊，”赵棋说，“你领着人民的税金，职责是发呆吗？八万碰了。”
肖铭轻手轻脚地走到牌桌前，恭恭敬敬地对苏柏寒说：“苏老先生，能请您抽时间配合查案吗？”
“不能。”
苏柏寒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的回旋余地。肖铭早料到会这样，只好耐着性子问：“那怎样您才肯配合呢？”
“三饼放那，明杠。”
苏柏寒兴奋地吃牌，随手指着自己的孙女，“她问，我才说。”
肖铭转向苏安如，对方伸出一只手止住要出口的话，回答说是更加干净利落的三个字：“我拒绝。”
肖铭欲哭无泪，你们祖孙俩斗法，为什么受伤的人是他呢？“不管怎么样，请你为了自己的爷爷，为了社会的安定团结，配合一下吧。”
苏安如隔着榴莲千层望着他：“说谎很辛苦吧。”
“什么？”
“我说，你根本不想我当特助的，被几个老家伙逼着来说违心的话，很辛苦吧。”
“你……”肖铭几乎被她的直白吓到，强撑着说，“我没有。”
“哦，”苏安如说，“不好意思，说我错怪你了，那你说愿意和我做同事喽？”
面对这个问题肖铭一时语塞，实际上他来的目的就是准备表现出一副“积极争取”的模样，回去够给警局交差而已，他一点也不想跟她做同事。只是碍于许多事情，没办法明说而已。他以为自己将情绪隐藏地很好，却不曾想几次三番被她揭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苏安如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措手不及，来不及掩饰的情绪被她敏锐地捕捉到：“原来真的这么讨厌我，看来，”苏安如说，“我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让肖铭警官这么耿耿于怀。”
说话间，侦探社的大门被拉开，门口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脸色有些晦暗，两眼下是极明显的黑眼圈。“是李云华先生。”
陈翔钰和同事一眼就认出来报案人。他的出现也让麻将桌上的几个人停下呱噪，丢了手上的牌聚到后来者身边。“老东西，好久不见了。”
苏柏寒和其他几个勾肩搭背，好不热闹。“你来得正好。”
苏柏寒拽着老友跑到苏安如旁边，戳着老友的脊梁骨说，“他女儿失踪了，我，”他拍着自己的胸膛，叉着腰说，“你爷爷我是最后见到她的人，所以我是重大嫌疑人。”
他指指角落里喝凉水的警察，“他们，就是来抓我归案的，你要是不帮我，你爷爷我就要去蹲大牢了。”
“你在威胁我？”
苏安如反问，顺手把蛋糕分成小块。“我就威胁你了，怎么样吧。”
苏柏寒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俨然已经放弃了给孙女摆事实讲道理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