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心不古(1 / 1)

而现在这个夜阑雪可不是原主,要惹恼了她,对方可是要付出大代价的,地上那个被断臂的士兵就是前车之鉴!

禁军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踟蹰不前,太子更是戾气横生,恨不得立刻就将对方撕成两半!

“夜阑雪,你如今已沦为罪臣之女,竟还这般暴戾跋扈,嚣张无礼!连皇帝的禁军都敢伤,实在是目无王法,藐视皇族!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杖毙!”

“你敢!”

夜阑雪凉凉地斜睨了对方一眼,冰寒的双眸里像淬了毒,“目无王法?藐视皇族?刀都架在老娘脖子上了,难道还不容我自保一番,如此滥杀,我若不反击,估计这会子阎王殿里又要多一冤魂了!”

“放肆,父皇旨意本就是要将侯府中人斩杀殆尽,何来滥杀一说!”

“哦,那太子的意思是非要尽快置我于死地不可,连三日的期限都等不得了!殿下这般着急要将我长房一脉赶尽杀绝,莫不是我父被诬之事也有你的手笔?”

夜阑雪的声音稳健有力,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气得太子面色青紫,幽邃的双眸里充满了厌恶和杀气:“简直一派胡言,既然夜大小姐如此不知悔改,临死前还这般口不择言,该不会是仗着有太后在身后撑腰,才敢这么放肆跋扈吧!那孤不妨再告诉夜大小姐一件事,太后前日就因病昏倒,到如今还未清醒,太医说可能命不久矣!孤倒要看看如今还有谁敢保下你这条贱命!来人,给孤将她拖下去狠狠打,生死勿论!”

“我看谁敢!”

夜阑雪横眉挑起,怒目圆瞪,剑锋所到之处,皆摧枯拉朽,吓得众兵将不由又后退几步。

“有种的只管杀过来,老娘保证你们手碰断臂,脚碰断腿,人碰断命!”

这般赤裸裸的宣言无异于是在挑衅太子,太子顿时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放肆,此乃守卫皇宫的大内禁军,乃天家近臣,夜阑雪,你以往胡作非为,还有侯府替你善后,可如今安北侯投敌卖国,祸乱朝纲,侯府满门皆要被抄没斩首,你如今还有何资格在此嚣张跋扈,喊打喊杀!”

“投敌卖国?祸乱朝纲?”

夜阑雪挑了挑眉,幽眸微垂。

“这真真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谁人不知我父为国为民镇守边疆,为建海清河晏之盛世,驱鞑虏,打蛮夷,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我夜家为大梁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我祖父,叔祖父皆为保国护民战死沙场!我父曾说他就算是死,也会死在沙场之上,死在敌军刀下,试问,这样忠肝义胆的将军,如何会投敌叛国?如何敢卖国求荣?

更何况如今,我夜家满门皆质在京都,父兄怎会坐视全族不管不问,转而为一点蝇头小利去投奔敌国?此事本就蹊跷,即便是三岁小儿都知不合常理,为何三司却未经查实,就断定我父兄投敌卖国了,这是何道理?

再者说,殿下口口声声谈及王法,难道皇家所谓的王法就是胡乱杀人,任意栽赃!如今真相不明,证据不全,就要将这百年将府拔地而起,连我母亲长公主的面子也丝毫不顾,那待陛下将来见到先帝时,又该做何解释?那待将来北方再起战事,谁又敢挑起大梁,与敌厮杀?”

夜阑雪句句入骨,字字珠玑,震得太子容宁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且侯府大门因之前被禁军撞开,此时门户洞开,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和邻居,是以,刚才夜阑雪的这番愤慨之言全部传入人们耳中,立即激起千层微澜!

夜阑雪也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特意在院里高声呼喝,就是为了让众人都听清这番话!

她深知舆论的厉害,既然皇帝不仁,储君不义,那她就替对方掀开这层遮羞布,让所有人都瞧清皇室的丑恶嘴脸,也为夜家造造势!

于是,她继续跳上高处,言辞激愤道:“相信国士忠魂自在民心,我夜家既得百姓税赋供养,便会取之于民,还之于民!遂自有夜家起,我祖孙三代便兢兢业业,夙兴夜寐,但有战事,我父兄便奔赴战场,从未推诿,生怕不能偿还百姓供养之恩!

如今,我父帅和兄长还在前线生死未明,就有人按耐不住,行此欲加之罪,害我夜家满门!

可怜我夜家视百姓如骨肉血亲,为皇家鞠躬尽瘁,最后竟落得这般主疑臣诛的结果!若大梁有功之臣皆被如此猜忌陷害,那从此以往,谁人还敢为国卖命,谁人又能为百姓说话?”

夜阑雪的这番话,立刻让围在侯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热泪盈眶,满腔激愤!

他们想起每次出征时,夜家父子皆披挂上阵!

这么些年,夜家为护大梁疆土,前仆后继,不知死了多少人!

而夜家如此还觉不够,凡遇灾年或战时,皆于京都设棚施粥,以济流民,这样为民着想,为朝堂卖命的世家,除夜家之外,京都还有谁家如此!

若这般忠心赤胆的人家都被抄家灭族,岂不天地不公,人心不古!

于是立刻有人振臂一呼道:“夜家不该灭,夜家是咱大梁的脊梁,若无夜家替百姓守疆扩土,咱大梁该如何繁荣昌盛,咱们又怎能安稳度日!”

“就是,就是,皇帝必是受了小人蛊惑,我们去敲登闻鼓,替夜家伸冤去!”

“为夜家伸冤,为夜帅伸冤!”

......

一时间,群情激愤,百姓们纷纷涌向皇宫,准备去敲鼓鸣冤!

大梁的登闻鼓在各地衙门皆有设置,先帝为防下面有贪官污吏欺瞒不报,使冤情隐瞒,便特意在皇宫的顺安门外也设了一面登闻鼓,凡敲响此鼓者,可将冤情直达天听。

见民怨沸腾,京都瞬间十巷九空,太子这才有些慌了!

因前两天边关传来战况,说夜大将军率军袭敌后,便再无音讯,十万大军皆不见踪影,是以,便有人捕风捉影说是夜将军已投敌卖国了!

皇帝本想趁此机会快刀斩乱麻,快速除去这卧榻之侧的不安,而太子也一直不想娶夜阑雪为妃,于是这黑心的父子俩便下此黑手,想将侯府一夜之间连根拔起!

可没想到被夜阑雪这么一闹,民心反而皆向夜家!

民心如水,可疏而不可堵!

就在太子心情纷乱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接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声,他再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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