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
李飞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疑惑望着我和陈生。他一脸病容,额头黑气环绕,一看就是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与旁边穿黄大褂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形成鲜明对比。我简单介绍了自己和陈生,却听黄大褂阴阳怪气道:“看来李阿姨提的高人就是二位了。”
语气不善啊,我心里想着,不过我实在不想多计较,笑了两声没说话。然而黄大褂眼睛都瞪大了,也许是觉得我默认了自己是“高人”这一身份,于是挺起胸脯道:“鄙人黄军,散修道士,从湘西到此,一路降妖伏魔造福世人无数,今得知李施主有难故来此查看。”
这一番话说得瞬间就将他形象拉得高大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陈生这小子先开了口:“哇,造福人类厉害了,收钱不?”
噗,我差点没憋住笑出声。黄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说到:“世人图得平安,自然愿意就给。”
陈生哦了一声,语气有些失望。我突然有些看不懂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了,不过当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问到黄军过来可有什么发现,后者听这话一扫先前阴霾,两眼放光,道:“贫道虽来不过几时,但好在眼尖倒也发现了一些异常。”
我来了精神,连忙问到什么异常,却听他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样说了一阵,语气高昂表情丰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书呢,然而……粗略一听觉得恰有其事好有道理,仔细一品却淡如白水没个丁点有用内容,除了那一句:反正他那些女朋友都死得不正常。为不废话吗?要正常还拉我们去?我对这人也没什么好印象不想与之攀谈,却不想他并不打算放过我,问到我来了两日可有什么发现。我指向陈生:“这事儿问他。”
话唠对嘴炮,有看头,陈生也当真不负我所望结合我们探讨的发现再经一情绪渲染说得一溜一溜的,听得黄军和李飞直瞪眼,估计李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身边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本来就惨白的脸色现在更不好了,眼睛望着地板黯淡无光。“我买了早饭回来,你们先垫个肚子。”
李母提着两袋包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我和陈生表情一愣,有些尴尬说到:“那个,我也是想着多个人多份力量,所以就请发黄大师来。”
救子心切,我表示理解。等李飞和黄军吃过早饭后我坐在病床旁,见李飞盯着电视眼睛却定定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想来是心情还未平复下来。但等他平复下来估计得等到明年花开了,我直接说到:“你的事儿我大概清楚了,不过还是想问下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啊人啊,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再睁开:“没有。我从毕业后就一直待在这家公司,平时工作很忙也没时间出去玩,连女朋友都是朋友介绍或者相亲来的。”
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才是最难办的。我沉默了,却听他继续说到:“我想好了,以后就自己一个人过,但是能不能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真凶。”
是个汉子。我点点头,说尽力。“放心好了,明天你出院后我就在你屋里布阵,到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黄军突然说到,手上正拿着一张符贴到李飞床头。看着那符上画的图案我觉得有些怪异,具体哪儿又说不上来。黄军贴好了符坐在另一张空床上,面对着我:“我看小哥也挺年轻,要不明儿晚跟我一起看看?”
这话听着就跟要带我这个农村人去城里逛逛那意思差不多,我呵呵一笑:“那可好,也算是增长见识了。”
出了医院,陈生立马就追了上来问我到:“林哥,你说那黄褂子真能成吗?”
“人能不能成关你什么事?跟着去长见识就好了。”
我说到,抬头望着医院楼,如果说记得没错的话他那张符跟其他符不太相同,是为返符,何为返符?就比如正当驱鬼之符,他反着画那就成了返符,变成了招鬼。而黄军刚才贴上去的正是此符,好在医院虱子多不怕挠,鬼多不会愁,也无伤大雅,只是等明儿晚上他们在李飞家里做法,如果再用这符就有看头了。次日,夜,李家小区。由于不想那么早过去跟黄大褂斗嘴,我跟陈生坐在小区里的花坛边上喂蚊子,眼看着时间流逝小区里散步的人也都陆续回家,时间到了十来点,我这才领上陈生往李飞家里走去。刚走近李家就闻到股血腥味儿。“不好!”
我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只见李家门前倒着大量鲜血,两边墙壁上也贴满了黄符,客厅里黄军穿着什道士袍拿把桃木剑念念有词在原地打圈儿。我愣了,赶上来的陈生看到这阵仗也愣了,小声说到:“林林哥,他这是鬼上身了?”
这小子紧张得愣了把林哥叫成了萌萌的林林哥,我一拍他脑袋说到:“别闹,人这是在做法。”
其实说这个我也挺没谱,毕竟就电视里看过人做法,现实生活中还头一回,黄军听到声音停了,表情高傲,语气跟老师命令学生一样指着我俩:“要进来就快进来,别挡着人家道。”
还真是有模有样。我也没多想,带着陈生往里走,看到李母和李飞坐在客厅沙发上,紧张地打量四周。我跟陈生找了个地方坐下,发现这屋里到处都贴着返符,用以招鬼的。地球人作死的能力真是层出不穷啊。我心里感叹到,同时也真希望那黄军有本事招鬼,也能有本事将他们给收拾了,毕竟要来了大量亡灵,即使我现在能力大有长进,那也是吃不消的。似应我所想,四窗紧闭,忽然从门口吹入一道阴风,将屋里黄符吹得哗啦直响,李飞母子惊呼一声,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