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任女朋友张艳家里,说来凄惨,她家境贫寒,双亲好不容易养个女儿可以上班赚钱了现在又出意外去世,只剩二老整天以泪洗面,见我来了似不开心,却也没拒绝。“反正那李家小子就是孤寡命,你们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张艳母亲买菜去了,她父亲坐在凳子上说到,眼圈微红。只是他看不见,一个面容清秀身上裹条浴巾的女孩正坐在他旁边,听到他说这话时表情痛苦,捂住嘴巴想哭又哭不出的样子。“张……”“张叔,对于张艳这事儿我们也深表同情,现在查这个事儿也不只是为了李飞,而是如果这事真的有蹊跷的话也好找到凶手。”
我抢过陈生话头对张父说到。陈生讪讪缩了下脑袋,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张艳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没继续说。张父点上一支香烟,说到:“算了,要问就快点问,待会儿老婆子回来看到又得伤心了。”
张艳今年二十五,在一家小公司做后勤,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李飞,感觉还不错就谈上了,李飞那伙子也还不错,挺老实一人,可就在两个人交往没多久后张艳就洗澡时候意外去世了,本来老两口也没怪李飞,只当自己闺女倒霉,然而后面李飞又谈了两个女朋友都在交往没多久后去世,这才怨上了。“那张艳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呢?”
我问到,眼睛瞟了眼张艳。张父沉默了会儿说没有,张艳也摇摇头,表情茫然。连受害者自己都没察觉出异常,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看来只能从李飞母子那儿着手了。心中下了这定论我跟张父告了辞,带上陈生又去走访了其他两名死者家里,得到的答案也都差不多,罕见的是死者魂魄都留在家中,不入轮回。莫不是阳寿未尽死得离奇地府不收?天色已晚,我打了个电话问李母李飞现在情况,得知他还没醒来安慰了李母两句,挂了电话。“你怎么看?”
我问陈生。估计他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问题,身子抖了下才说到:“这个……我也太清楚,您这么有本事能耐大应该看出些问题了吧?”
这小子说话怪有特色,就喜欢夸人,好不好是不是都夸,听在我耳朵里却跟塞了一堆屁话似的极不舒服,一拍他脑袋说到:“你小子这德行跟谁学的?一天嘴掉蜜罐里去没长脑袋上?张口就夸,闭口就怂。”
意外的陈生眼睛里划过丝阴霾,小声嘟囔到:“这不是怕您嫌弃我闷嘛……”有一种人,可能天生或者经过一些事后就变得极为内向不敢与人接触,然而为了融入这个社会又不得不披上外向活泼的皮囊,哪怕内心对此充满了恐惧。偏偏陈生这小子还伪装得不三不四。我叹口气,抬起手想要摸他脑袋,后者以为我要打他一顿缩,最后又认命地凑上来,见我只是轻轻拍了下他反而有点意外地望着我:“林哥,您……”“别特么您您您好好好的,老子也挺内向见不得人,以后我们跟鬼打交道的时间比人长多了,收拾好情绪别特么装马屁精。”
我说到,然后掉头就走,心里捉摸着这手感还是没有鬼虎摸着舒坦。“谢谢林哥!”
隔了好一会儿后面才传来陈生的声音,我不由笑了。李飞这事有些棘手,在陈生之后我也翻阅了其他资料,可也没找到什么太用的东西,想了会儿还是决定先睡个觉,养足精神再去研究,然而刚闭眼没多久脑子里就浮现出三年前万应村的画面,顿时睡意全无。陈生在旁边的沙发上睡得正香,这么好的睡眠实在让人羡慕,我叹口气继续躺在沙发上,脑子里将三年前的画面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停留在莫七最后说的那句话上:希望你不要恨我。到底有什么可恨的?这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要他说的是将这些烂摊子扔给我过意不去什么的我才不信,关键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或者说他隐瞒了什么事……我突然想到了吴云留在棺材壁上的图画,当时被莫七拦着没去看,想着以为有机会再研究,哪知道这一走那村子就跟着沦陷了,那个秘密也永远封锁在了棺材里。“人生如戏,全看下一集。”
我自嘲笑到,望着天花板等待降临。天亮了。“林哥,我们今天是去医院还是李家呢?”
陈生跟在我后头叫到,自从让他别装着端着了说话也利索不少,整个就一话唠。“去你家看你老母亲吗?”
我回他一句,拦了辆出租车继续说到:“人李飞都住院了还去他家看个啥,要逮人也得到医院啊。”
陈生挠头:“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转眼,便到了李飞入住的医院,却见一个穿着黄大褂的中年男人站在病床边,见我们来了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