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漫漫准时出现在蒋靳琛面前的时候,顶着发青的黑眼圈,憔悴的简直就像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黑皮鬼。但好在她现在肤色发黑,完全看不出来黑眼圈的存在,这点让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哭。一提起昨晚路漫漫就一肚子火气,艹丫的!一共就打了四局!结果四局三胜!其中一把赢的还是人机!甚至第二局开局中期,对面敌方英雄都开始怀疑他们这边到底是不是人机模式。总之一个字,坑。“蒋哥,咱们现在去哪?打车回市里找姓高的?”
路漫漫觉得那姓高的简直不是人,他们替他办事,结果这孙子不说来个电话吧?就连他们打电话都不接。他们离开旅馆的时候可问过了老板,南湾村这破地方除了每天下午三点有趟车到市里,其他时间段都是不通车的。来这里的时候,路漫漫和蒋靳琛也是被姓高的开车送来的,现在可好,连回去都麻烦了。蒋靳琛声音低低的,“我找一下车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路漫漫先是一愣,随后答应道:“好。”
南湾村这破地方能有什么车,但蒋大腿既然都说了他能找到说不定就有什么法子。路漫漫戴着口罩站在原地,因为担心又出现类似于昨晚那么尴尬的事,她干脆把帽子立起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猥琐的小眼睛看着蒋靳琛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等会……路漫漫突然皱了皱眉头,她老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老觉得她自个刚刚又被蒋大腿给占便宜了。“麻烦让一让啊!都让一让!”
刘瘸子的儿子手里拎着铁锹,扯开大嗓门不耐烦的叫嚷着,身后还跟着老老少少的村民们,浩浩荡荡的向着村尾的方向急忙忙的赶去。别人不知道,可路漫漫比谁都门清,他们去的方向就是之前她和蒋大腿去过的死婴地,她可打听清楚了,那地方原来就是村里那种打胎的黑诊所扔死胎的地方。而且在南湾村里头,都知道那后山荒山和死婴地一向都是最邪的地方。现在一帮子人都往那钻,指定是出了什么事。皱巴着老脸的旅馆老板站在门外,探长了脖子往他们去的方向看,“哟,这今天什么日子?那么邪乎的地方都敢去,刘赖子这是找死啊?”
路漫漫一瞅肯定有事,立马迎了上去,“老板,那刘瘸子的儿子怎么叫刘赖子啊?”
“为啥叫刘赖子?好吃懒做还爱赌呗!刘家就是缺德事做多了才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旅馆老板也是个爱说八卦的,“这刘赖子外头可欠了不少债,上回才被讨债的给砸了门,他爹差点没气死,他娘为了给他还赌债,偷摸着把家里祖宗留的东西给卖了!你看这不就遭报应了么?”
路漫漫睁大眼,“那刘瘸子也不管管?”
“刘瘸子都多大年纪了,老来得子,他哪管的了,他这儿子要是犯起混来,连他爹娘都敢打。”
旅馆老板极是鄙视,“要我说,生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个闺女,只要孝顺就行了!费那么大劲讨个儿子,结果还不是一心往外面女人身上贴钱?”
按照旅馆老板说的那些话,路漫漫整理出来了一些信息。第一,刘瘸子是直到四十多岁才有的儿子,算得上是中年得子。第二,刘赖子,也就是刘瘸子的儿子,嗜赌成性,曾经被人上门讨债,他娘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偷了祖宗的东西低价卖给了高耀祖。第三,刘赖子因为整天偷鸡摸狗,好吃懒做,所以快三十还没有老婆,但在外面还有个相好,但据说是个不干不净的寡妇,为了娶这个寡妇还跟刘瘸子夫妇有过冲突。这么一总结,路漫漫就明白了为什么高耀祖能低价买下来那双虎头鞋了,但刘赖子这个人,她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对有问题。等到蒋大腿回来的时候,路漫漫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知道的这些消息给报告出去,但对方反应却是冷淡淡的,毫不在意,犹如当场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兴冲冲的跑去给朋友喂安利,朋友却爱答不理的,或者告诉你,她早就看过了。啧,总之那种低落的心情吧,真可谓是难受极了。“走吧,找到车了,赶在今天下午之前到医院,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而且叶家的黄泉接引人已经到了,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蒋靳琛迈开腿在前面走,路漫漫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但眼神却是止不住的往死婴地的方向瞟。热闹这种事,谁都爱看,尤其是她这种酷爱八卦的存在。走了还没几步,蒋靳琛突然停住,跟在身后的路漫漫一个没留神,直接撞了上去。蒋靳琛问她:“你就这么好奇?”
“肯定好奇啊!说不准还有什么事是咱们没查出来的!”
路漫漫揉了揉额头,疼的呲牙。这一下还真给她撞疼了。蒋靳琛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她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他说:“路漫漫,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你听过么?”
“可猫本来就是好奇心重的动物啊!”
路漫漫觉得自己好奇那也是本能反应。“老实跟着我,否则出了什么事自己担着。”
蒋靳琛突然伸出宽大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对方身体一僵,没有反抗,柔顺的头发触感倒是让他很满意。他记得在地府的时候,陆判就经常对孟歌做这个动作,还相当的管用。陆判跟他说,这招在凡间叫做摸头杀,对女性是最具有杀伤力的动作之一。“乖乖的,听话。”
蒋靳琛学着陆判的语气,温柔的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语调却依旧僵硬,因为他根本不擅长说这种话。但相差了将近二十多厘米的距离,反倒让蒋靳琛很舒服,抬抬手就能揉到路漫漫的脑袋,他倒是真第一次觉得这丑女人虽然矮成了冬瓜,但也挺不错的。“蒋……蒋哥……你能松手不?”
被他揉着脑袋的小人哆嗦着开口,眼泪鼻涕横流。蒋靳琛微微眯了眯眼,语调低沉,“怎么?”
路漫漫含着泪,吸溜了一把鼻涕,“我老觉得你像是在摸狗,还想一把捏爆我的狗头。”
蒋靳琛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