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声咳更是吓着了现在本就内疚自责的陆言辰,他的思想歪得没边,连忙过来抚顺我的背脊,“是不是被打伤了肺?”
说完,就想脱了我的衣服查看。我避开他的手,有点抵触,面无表情道:“陆大人,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擦擦身子,再换件内衣。”
他今天特别好说话,听完也只是下巴绷得更紧了,拉了帐帘就走了出去,还顺手帮我拉上了帐篷的扣子。账内,只剩下我一人,锅里还冒着热气,在这窄小的空间里硬是熬出了几分暖意,我脱了外套,麻利扭了毛巾擦了身子,又换了内衣,这才舒服了点。罩着我哥的大衣,我向下看去,都能看到我肚子上有一块大淤青,可见我当时不死已经万幸,也好在这位置比较正中,要是对着肾啊肝啊来一脚,我可能现在已经凉了。而背部,我看不见,不过轻轻按上去就痛得我倒抽了口气,想来回市里了得去看铁打。再碰到脸上,都不用碰了,我不敢照镜子,但是用热水湿了毛巾轻擦的时候,已经痛得我泪花都飙了出来,感觉上眼角是破了,嘴角伤着了,脸上的估摸就是被打肿而已,过几天就能消。我竟然在这时候还能安慰自己,好在没有断骨,在法医的角度,我最多也就是个轻伤,算不得大事儿的。身上清爽了一点,我就开始觉得困,拉开帐篷,果然陆言辰还站在边上,连忙把锅给我搬了出来,我道了声谢,客客气气的,客气得陆言辰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再拉上扣子,打算有什么大事都睡一觉再说。反正我是想着要下山了,这特么一身的伤再折腾,一不小心就得报废了。然而我才躺下,陆言辰就穿过帐篷来到了我跟前,大手一捞,把我按到了他怀里。我想挣扎,他连忙圈住我的腰,道:“就这样睡,我守着。”
我知道我的抗议一般都是无效的,陆大人向来决定了干嘛就是干嘛,直接眼睛一闭,当自己躺在了比较硬的一个枕头上。陆言辰见我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卿卿,如果不除那帮人,可能会有后患,出去了变数大,这事必须在山里解决。你得跟着我下古墓,你哥护不住你的,我探测过了,最多两天就可以出来,不会多久,回来就陪你去医院。”
我沉默。他继续摸了摸我的后脑勺,道:“我会护着你的,之前的事不会发生了,一定不会再抛下你了。”
说完,他就把手探了进来,似是打算摸一下我的伤口,却被我一手抓着,“陆大人……”他软了下来,也怕太大的动作伤着我,把下巴搁到我头上道:“睡吧,明天我们就下墓,速战速决。”
他没说那个尸王到底还要不要除了,这次下去到底主因是因为要斩草除根,怕我有危险,还是怕转运铃落到了别人手上,耽误他陆大人的工作。反正我是累了,不想知道了,闭眼睡觉。半梦半醒,我感觉到有只大手似是拉开了我衣服的拉链,轻轻探了进去,感觉在查探我的伤势。过不久又感觉有凉凉湿湿的棉花在我脸上和身上擦拭着,还有一股子酒精和药膏的味道。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我所有伤口都擦了一遍,那火辣辣的痛才缓解了几分。再次醒来,我感觉天色有点黑了,应该是我睡了大半天,又快到了晚饭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就听到了我哥抓狂的声音。我觉得吧,如果是我哥和白司明吵架的话,应该会有两把声,而现在只有我哥在叽叽歪歪,那他应该在和陆言辰说话。我贴着耳朵在帐篷上偷听,很快就听到了我哥的话。“之前谁给卿卿固魂?关你屁事,你又安了什么心思?怎么,帮我妹治病还得得到你同意?”
我哥似是对陆言辰还有气,说话都特别冲。但陆言辰很明显一直很淡定,语气都不带变的,“我怀疑这人有问题,之前我和卿卿去鬼市就感觉到了他,似乎不是散修那么简单。”
我哥顿了一下,我想他可能回忆起什么了,但最后又脾气臭臭的,回道:“是谁都不关你事!对了,白司明,今晚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不能再出事了。”
“顾如俊你有毛病吧,抢了我一半的帐篷就算了,还要我守夜?言哥不用睡觉,言哥看着就好了啊。”
我哥摆明就是说话带刺,直接暗讽了一句,“你言哥?守着守着,下半夜可能我们都不见了。”
我哥似是说上瘾了,一直说个不停,“老子养了我妹十几年,特么含辛茹苦,小学的时候担心她缺乏母爱,当爹当妈天天出外干活,回家还得变着法子给她烧菜。中学怕她早恋,被人骗大了肚子回不了头,一个大男人还得想着法子给她科普性知识。高中怕她学习不好,古董又难卖,一直接看风水的活儿,就为了给她请家教让她考上好的大学。”
“好了,大学考到了,工作找到了,本来以为她这辈子平平安安衣食无忧了,竟然就被你这鬼给拱了!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让她初中去早恋!”
我觉得以我哥这性格,真的再说下去,得和陆言辰干一架,而陆言辰动一动手指头就够他喝一壶。他看不得我受伤,不过伤都伤了,再吵也没意义,连忙伸了头出去,道:“哥,你再那么啰嗦,以后没女人要的。”
我哥这才一甩手走了过来,“瞧你这样子,镜子都不敢照了,还帮着他,真是气死我了!”
说完,自个儿生闷气去了。不过他们不吵架就行,既然没回头路走,不内讧一定是最好的。而就在此时,山下不远处竟然也传来了吵杂的声音,似是天元观他们也来了。我们都休息了一天了,他们都还没入墓,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这真是不得了了,我连忙爬了出来,见了鬼就怕黑,这下怎么着都得打探一下情况,万事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