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叫他,白司明这才从游戏中抬起头来,“嫂子,怎么了?无聊的话一起联机游戏,言哥也不知道去多久呢,流量费你嫌太贵的话,我给你报销。”
说罢,他拍了拍放在副驾驶的背包,一副人傻钱多准备散财的样子。但我现在哪有心思玩游戏,一颗心都想着陆言辰十几年前干嘛去了,看了眼还不见陆言辰踪影,立马就进入主题,“白总,陆言辰十几年前来人间到底干了什么?”
白司明挑了挑好看的眉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暧昧地看我一眼,才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找个什么人,当时我叔叔那边的人在抢家产,让玹鬼门的人把我给绑了去玹鬼门的一个地盘,还打算用我来炼魂,言哥刚巧杀了进去,临走时就顺手救走了我。”
他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我托着下巴,耐心听他继续说下去。他接着道:“然后言哥好像受了伤,不过其实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我有阴阳眼,看到他鬼影一直飘飘忽忽的,本来对他那是又敬又怕还不知道要怎么答谢他,但才带我回家他就消失了,后来白无常就来找我了。”
“然后呢?”
“我当时才多大,什么都不懂,然后白无常就帮我处理了一下烂摊子呗。”
他学着白无常那嘴角三分笑意,一开口就是一副官腔的样子道:“那白无常还说,陆大人再过上三十年左右便会再来人间,陆大人今天救我的恩迟早有一天是要还回来的,让我好好学习道法,到时候等陆大人来找我。”
所以即使我没打开结界,陆言辰也会来这里,只是迟早的问题?玛德,这男鬼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我问道:“那你们之后十多年都没见过?”
白司明摇了摇食指,“白无常给了我几张符纸,说我还有事要找言哥可以烧给他,中间联系过三四次吧,不过他都没出现,全是白无常来带话。”
他又感叹一句,“可怜我为了言哥这个恩,从小学养尸养鬼道法还要学习管理公司,不学又怕家产都被我败光了,我命苦啊。”
听完这话,我特别嫌弃,立马捏住鼻子,“噫,你还养尸……”这要是被他的一票粉丝知道还不得掉粉,太吓人了。白司明立马反驳,一跳起来还撞到车顶,捂着脑袋激动道:“我那是学习养尸道法,全是理论知识!一点尸味儿都没有!快收起你那奇奇怪怪的眼神!我还是帅气多金的我!”
我被他逗得笑出声,我算是明白了,白司明不是神秘飘忽,是因为之前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才没空在公众面前露面。当然,也有可能是学习之余还要泡妞实在太忙了,因为就在刚刚他拿矿泉水的时候,我看到他背包里有一叠套套。什么霸道总裁,他分明就是个老司机啊。还想再问,然而这时候陆言辰走过来了,让他知道我们在背后挖他背景这可不得了,立马都默契地住了嘴。他才回来也没多话,直接对白司明道:“去古镇村。”
我问他,“都打听了什么?吴道长还好吗?”
陆言辰淡淡道:“他昨晚自杀死了。”
我忽然背后都冒起了寒意,自杀……这吴道长绝对不像一个软包,身后还有吴家这个驱邪大家,既然都逃出来了,竟然还会自杀?这古镇村之行,好像没我想象的简单。……直到傍晚,我们才终于抵达了梁家镇。梁家镇在古镇村附近,进去古镇村的山路太难走,夜路行车也不安全,商量了一下我们都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只是梁家镇也不是什么旅游点,本来人不多也不富裕,此刻太阳才下山,路上已经没多少人,虽然家家户户还亮着灯光,但偶尔路过几个餐馆,稀稀疏疏也没几个人在吃饭。车停在了空旷的地儿,我们三个人就走了出去,打算找个能住宿吃饭的地方。夜来风冷,我和白司明还不算太熟,就靠得陆言辰比较近。一路上问人,终于顺利走到了一家旅馆面前。那家旅馆其实真算不上什么高大上的旅馆,外表脏兮兮的,应该是太久不下雨也没人清洁,所以都积了灰尘,有三层楼高,不大,应该也就是村民的土房子改成的旅店。我再看上去,大铁牌子横在楼顶,红灯闪得像短路,看起来有点吓人,最关键的是,它名字叫做五xing旅店。我觉得这名字不太好,就转头对陆言辰道:“我们换一家吧,五性旅店,这一看就是黑店,太色情了,夜晚指不定还会在门缝里塞不可描述的小卡片,换家好听点的。”
我才说完,陆言辰就特别鄙视地看着我,“别人很明显是叫五星旅馆,星星的星,你脑子里到底都装的什么?”
“噗嗤,哈哈哈,嫂子,人才啊……”白司明笑得弯起了腰。我望天,无法反驳。……五xing旅馆里破破旧旧的,对门还摆了个财神像,接待台边也没有人。我们顺着电视声看去,这才终于看见捧着一碗瓜子在煲老剧的接待。那男人三十来岁,留着胡子,皮肤有点庄稼汉特有的黝黑,看见有人来了,连忙放下瓜子,手掌擦了擦裤子,就道:“哎,三个,住店呢?一间房?”
瞧他那暧昧样儿,我就说嘛,这店子不太正经,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你告诉我开一间房?现在村里人的思想也已经这么潮了。陆言辰可能是真没见识过还可以这样的,立马黑起了脸,冷道:“两间。”
他本来长得高大,这一句话下来更是气场大开,接待的立马一声不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走去前台登记。白司明果然就像小弟一样,自觉地上前付钱,我想出我自己那份,但被陆言辰拦着了。我觉得这不太好,毕竟陆言辰只要不化实,住哪都无所谓,而以我和白司明的关系,我实在没理由要他给我出钱。但陆言辰低声说:“白家的钱不干净,之前还出过事儿,这因果早晚会落到他身上,现在花点钱对他好。”
我听罢,也任由他去了。最后,白司明开了两间房,陆言辰拉着我就去了比较大的那间。他是不需要洗澡的,我拿起毛巾去洗澡的时候,他还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继续着那副冷冷淡淡和我保持距离的样子。我本来想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现在外面已经五六度了,虽然没有北方的冷,但是也少了地暖,只有一台空调在制暖,能洗久一点会暖和很多。但是才洗完,我刚打算去拿毛巾,手一抖,衣服毛巾就全掉到了湿哒哒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