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飘了起来。是的，就像被风吹起来的塑料袋。如果不是形状太过诡异，远远望去，说不定还有点滑稽的味道。林正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道：“算了，一起跟上，别跑丢了。”
“这个时间点，会不会太惹眼了？”
马东俊盯着飘起了的纸人。“小问题，它自己会利用阴气来隐秘自身，一般人不会留意。”
林正摆了摆手，纸人似乎领悟了林正的意思，从空中降落到地面，贴着墙角走。林正领头，一行人跟着墙角的小纸人往外走，楼内的其他学生看到六个人风风火火的路过，不由得纷纷让路。“有点霸气，和我低调的气质严重不符。”
林正摇摇头。“哥，人家看的是钟学姐。”
林友杰跟在林正背后刚好听到他的叽咕，插嘴道。“再废话信不信找几个男啊飘让你嗨一下？”
林友杰默默后退。纸人带着他们走的路线很是飘忽，从他们的社团所处的楼房出来，直奔相对的大楼而去，带着他们把对面区域绕了一圈后又往另一边的大楼赶去。“你这纸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林友杰擦擦汗。“你才脑子不好使，我跟你说，它压根没脑子。”
林正哼了一声。“笑话很冷。”
钟艺可额头黑线都要出来了，“先跟着它走，如果没差错，路线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纸人仿佛在和大家开着玩笑，依次带他们走过了社团活动区的五个区域，最后停在了位于中央的社团广场。“怎么说？”
林友杰气都开始喘上了。林正从裤带掏出从易社带出来的阵法图样比对着，“显而易见，纸人没走错，路线和图样的点数是一致的。问题在于结界和社团广场是两层。”
“两层？”
马东俊想了会：“类似于一个地方存在两个空间？”
“这么理解也可以吧，好比如鬼打墙，在局内人的眼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但在旁观者眼里，却是傻不拉唧绕圈圈。”
林正解释道。“现在怎么办？”
马东俊问道。林正伸了个懒腰，“等呗，时间太早，总不能大摇大摆在学校公众场合大耍杂技吧？走吧，回易社喝冰阔落休息休息。起码我们把纸上的内容确认了一遍。”
“啊？跑了一圈就回去？那不是白忙活吗？”
林友杰叹气。“你们回去休息吧。”
林正摆摆手，“艺可给你们的符还能用，晚上我待在易社看看，我估摸着会有变化。”
“需要我帮忙？”
马东俊问道。“大晚上真出事你帮得了什么？落地成盒？”
林正说道：“好好休息，明天上课，下课了再过来。”
“需要我帮忙？”
钟艺可跟着问道。林正嘿嘿一笑：“这怎么好意思。”
“我可以留护法给你。”
“女孩子要早点休息，去吧，晚安。”
林正挥挥手。开玩笑，晚上他和林家的芍药小姐姐秉烛夜谈比对着钟艺可的护法大老粗好多了，当然，如果钟艺可留下就另说。“江流海啊，一夜鱼龙舞我可以强解一波，玉壶光转是哪里呢？”
林正一个人坐在易社教室里喝着可乐，看着楼下三三两两的学生。夜幕下，多少人看得见黑暗里的另一面？“广场已经踩入离宫，阴火常明。”
芍药现身。林正点头：“坎位定离宫，水火既济。初吉终乱。设计阵法的人一早就预料到结果。一夜鱼龙舞，阴火。小姐姐，你知道八卦图还有什么作用吗？”
芍药目光看向了墙壁的八卦图，“八卦图没什么用，不过，图上的符文用处就大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可惜是残次品。”
“哎哟喂！小姐姐你说话麻利点咯，我是说，它会不会把人带进另一个结界里面？”
林正举起手比划着：“就是，那种，黄粱梦的效果。”
“鬼纹，引渡魂魄。”
芍药说道，“施术者因为没有学会完整的敕令，自己修改了，核心还是一样。”
“玉壶光转？”
林正猛地起身推开窗户，他抬头看向天上，“月亮，月渐西移。上次是几号来着？满月么？”
“来了。”
芍药冷冷一笑。“什么来了？”
林正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等回过头继续在窗外观察的时候，发现天空的月亮已经看不见。楼下，是篝火。“没有一点点防备，你就这样出现。”
林正枕在窗边，看着一群看不清脸的“人”围着篝火转圈圈。“幻象。”
芍药说道。“是以前留下的幻象还是底下的场景？”
“下去看看就清楚了。”
芍药往窗外跨出一步，仿佛踩在了石板上，稳稳的站在半空中，绣花鞋下，一层暗红色的符文若隐若现。林正戴上了眼镜，“你所说的敕令？”
符文在林正的眼中在不断往上抬升。“怎么回事？它们在动？”
芍药的脚用力地踩了踩，道：“底下的家伙想把敕令引导到楼外，结界虽然不是完整的，它也没办法去破解，只能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
“不应该啊。”
林正有点迷糊，纸人带他们走的那一圈所看到的八门九星的阵法轨迹和这里所看到的差别甚大。“下面的结界和上面的阵法是两个人布下的。”
芍药说道：“结界的敕令是你们林家的，上面的阵法是其他人设计的。外墙上的敕令，是底下的阴煞依靠上面的阵法不断转移扩大敕令的控制范围。”
“有人插手？”
林正心里一惊。“和现在没关系。”
芍药看着篝火上的人脸浮现，“阵法虽然是你父辈施加敕令后布置的，不过也有一定年头了。他对林家的敕令有过了解。”
林正问道：“话说，我们家的敕令究竟是什么？虽然说销毁了，不过我老爸应该会一点，他也没跟我说过。”
“把它解决之后再聊吧。”
芍药看着篝火的人脸，诡异一笑。火焰一直上升，像上次一样，升腾到了和林正所在的教室同样高度，散发着寒气的烈火凝聚出来的人脸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眶，脑袋背后的火焰翻飞滚动，如果不是因为气氛太过紧张，恐怕林正都要吐槽几句发型设计。“这特么不是幻象吗？”
林正吞咽了口唾沫。它张大了嘴巴，凑了过来，贴在窗口，似笑非笑地盯着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