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瀚铭所言的高人,看来不简单啊!竟能够算计天时下雨。特意挑选在今日也是别有阴谋!管他的呢!我高华身经百战,什么没见过?当年的鬼皇大劫乱还亲身参与其中。我脚踏大地,借力一踩,身形如炮弹朝着水塔高台疾射。我打算贴身肉搏,这徐瀚铭道法并不高深,方寸之间,必不是我的对手!“哈哈!高道友!武斗,我可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还是文斗的好!水箭咒!万箭齐发!”
他手中掐诀,大喝一声。他把贴身肉搏比作武斗。突兀的,从天而降的无数的雨水化成一只只寒冰箭簇,晶莹剔透,仿佛冬天屋檐下的冰棱。真是占据了天时也!他水诀威力大增不说,又有阴寒之气相助。我左手手指夹着一张真火日光符举过头顶,右手掐诀,念咒道:“太上借法,谨请南方火德真君,日光菩萨,降下天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我的周身真火日光环绕,那无数的冰冷寒箭不得近身。徐瀚铭很清楚这样对付不了我,只是拖延,他手持铜钱剑,走罡步,踏北斗,最后掐诀结印,剑挑一张灵符,暴喝道:“太上借法,雨神显灵,水涛天河,游龙四方!水龙咒!”
灵符疾射出去,飞入湖中。风雨交加,与湖水相接,形成雨帘,白茫茫的,视线很模糊,看不清落在何处。吼!突兀的龙吟从湖中传来,震天吼地,整个水库都在震动。姜胖子离得很远,但是很不安,在暴雨中高吼道:“老高!加油!”
徐瀚铭仰天大笑:“哈哈!这是我最强的咒法!今日乃天水降临之日,水龙得天水和地水相济,近乎无敌的大法力符咒,我看你如何应付!”
“赦!”
立时,徐瀚铭大吼一声,整个水库像是地震一样发生摇曳。忽而,咚的声,水库的湖面上一条银白色的水龙仰天长啸,吞噬着空中的暴雨,身体形状越来越具体,爪牙、鳞甲、面目等栩栩如生,宛如真龙。吼!水龙嘶吼着,咆哮着,在空中穿梭,碾压着空气和暴雨,嗡嗡的声。马的,这个水龙有点厉害啊!那徐瀚铭真的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了。但是,我很冷静,我知道普通的力量和道法根本对付不了这条水龙。看来,只有动用清铃,此铃乃是我苍南除司命职箓之外,最重要的宝贝,也是祖师爷贴身法宝,传承了几百年了。此铃名为镇魂钟,虽然表面为铃,其实是钟。我手掌紧握清铃,暴喝道:“我道无敌,镇魂十方!”
那面清铃突兀的变大,宛如道观中的大钟,我举着大钟,腾地而起,砸向水龙。嗡!嗡!徐瀚铭显得很愤怒,指挥着水龙席卷而来,携带无数风雨。但是,我不为所动,砸向水龙的爪牙和躯体,战成一团。砰!砰!一团团水花从水龙的躯体上溅起,很阴寒,冷至骨髓,仿佛北极之地的冰水。这是阴气所衍化的,一旦入体,可冻结心脉和血魄。好在我大日真雷法衍化的大日真气,克制这种阴气,使得不能入体。水龙的前爪捏爆空气,抓向我的大钟,不停地挥舞后爪拍响大钟,砰的声,剧烈的震荡,一是空气的震荡;二是钟声的震荡。我胸口好似被万斤巨石砸中,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你拍!老子更要拍!镇魂钟有镇魂之力,唯有我苍南派的心法口诀才能催动起来。“我本大正,魂归来兮!镇魂吾心,镇魂他心!”
我暗念口诀,一口真气迸涌出来,随着我的手掌拍在大钟之上。这一掌就用去了我两成真气。铛!整个天地为之一静!仿佛晦暗中迎来了黎明的曙光。所有的暴雨和嘈杂声都掩埋在了这钟声里面。晨钟暮鼓,醍醐灌顶!如是也!水龙整个身体为之一顿,不敢动弹,畏惧这镇魂之意,有着天然的害怕。徐瀚铭撕心裂肺的怒吼道:“不可能!你这助纣为虐之辈,我有高人助我布阵施法,又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岂可失败!”
徐瀚铭不再淡然,面容扭曲,剥去了谦和的外皮。我冷笑着,不说话,又是一掌拍在大钟之上。铛!整个世界为之一肃!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唯有钟声长存而不朽!这钟声好像跨越无边沧桑而悠久的亘古。钟声如雷暴鸣!那水龙浑身一震,渐渐凋零,如寒冰遇见烈阳,模样不再具体,威势稍减。有人淡淡地道:“徐瀚铭占据天大的优势,又有高人指点布阵,开设香坛,但还是败了!”
另一人道:“本来就很勉强。我看那个高道友好像仍有余力,或许还暗藏不少底牌呢!”
“的确如此!本来徐瀚铭道法就不济,不惜以命借法,激发潜力,现如今战成这样,已是难得了。”
杨清山幽幽地道:“当日,我还是小瞧了高道友啊!如今来看,此人道法不在一些老辈道人之下啊!”
我见水龙颓废,举动狂打,砰砰声,如惊雷般,响彻天地间。咚!最后,水龙化为一片雨水,落在湖中,化为虚无。此时,徐瀚铭狂吐鲜血,踉跄跌倒,仰望天地。刚才,水龙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所有暗布的算计,全部在水龙身上,如今水龙陨落,心神失守,信念全无,而且寿命耗尽,濒临死亡。我在空中一踏,身形一移,站在水塔上。狂风暴雨下,徐瀚铭双目无神,张开大嘴,噏动着,雨水进入他的口中,像是干涸快死的鱼。徐瀚铭见到我后,眼睛通红,不知是雨还是泪,他大笑道:“今日斗法,我……余愿已了。余愿已了!谢高道友成全,吾铭记在心!”
“何必呢!”
我摇摇头。“我等一个人,一个女人……咳咳……十几年我在那村里遇到她……但是后来她死了,我为她守墓守了这么多年,可惜被铲车推掉了……”我皱着眉头道:“等她转世回来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心痛!很悸痛。好像,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我不记得那个人的一切了。“是的!我在地府名册上,看到她会回来的,可惜我等不到了……我要去找她了。咳咳……谢谢高道友成全……”徐瀚铭的嘴角狂涌鲜血,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居然敢窥视生死簿,想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最后,他低声道:“高道友……小心龙虎派……那里有坏……人……他们帮我布置了抽取山脉地气大阵……我担心水库……所以……没用……符咒在我……在我……”风雨遮掩去了他的声音,最后消弭,他合上了双眼,平静而安然的走了。咔嚓声!我捏碎了他手中的一块木牌,想来那是引动山脉地气大阵的符咒。还好,这徐瀚铭是有良知之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旦地气抽取,地基不稳,山石崩裂,恐怕水库很危险。我取下桌上的黄布盖在他的脸庞上,口念度人经,送他离去,“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过,以召十方,始当诣座……”清朗的声音,很肃穆,是风雨中唯一的独奏,是小河潺潺流淌。我念了三遍后,走上来一个穿着棕色僧衣,头有戒疤的和尚对我双手合十,言道:“阿弥陀佛!多谢高道友为之诵经!贫僧是徐道友的朋友,他已交代后事由我处理。”
我抱拳还礼,点头道:“好的。如果大德和尚有何需要,可联系我。我的电话是180xxxxxxxx。”
那和尚摆手道:“不敢称大德,我法名清叶。高道友的号码,贫僧记下了。”
清叶和尚皱着愁眉,望着徐瀚铭的肉身,哀声叹气,不住地道:“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顿时,他抱起徐瀚铭的肉身走下水塔,消失在风雨交加的夜幕中。我下了水塔,姜胖子一脸欣喜的狂奔过来,“老高,好样的!”
他的身后还露出一人女孩子的身影来,站在风雨中,全身都湿透了,薄薄的衬衫紧贴着酮体,露出饱满挺拔的身材,颇为诱人。那不是谢初晗又是谁?这妮子居然翘班跟来了。谢初晗哭着跑过来,给我一个熊抱,蜷缩在我的怀里,“坏蛋!刚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全身湿漉漉的,上衣道袍也湿透了,只觉得一股柔软袭来,如触电般。马的,千万别流鼻血啊!看着她妮子天真无邪又清纯可爱的脸蛋,我真的想要上去咬一口。但是,还有人看着,刚才一众人还有些没散去,有些还在撑着雨伞在回味刚才的斗法,有些想要认识我的欲前来攀谈,却被杨清山身边两个黑西装的中年人拦截了。杨清山撑着大黑伞走了过来,并且递上两把黑伞给我,又瞥了眼谢初晗,笑道:“高道友,好本事!不仅道法高深,又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艳福不浅啊!”
谢初晗羞涩的不敢抬头,又好像默认了女朋友这三个字,一脸甜蜜。我接过雨伞,抱拳谢道:“杨道友,恐怕是因为那件事来的吧!”
杨清山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瞥了眼四周,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先去县城吧!”
“好!”
我答了声。此事我迟早要面对,看来杨清山确实遇到了困难,我可以借机掺合到大行动之中。我和谢初晗共打一把雨伞,胖子独自一人打一伞,他眼含杀气,哀叹道:“老高!你要脱离我等单身狗的阵容了!我等单身狗与尔等情侣阵营势不两立!”
“滚!我没答应呢!”
谢初晗学着我的口气给姜胖子来了一脚。“奸夫淫妇!”
胖子大怒,跑远了大叫起来。下山后,杨清山有两辆车,其中一辆让我们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