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床和第二张床的白床单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两具尸体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我吓得一惊,当下连连后退,这停尸房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既然如此,又是谁扯下他们的床单?难道是他们自己?“啊!”
我再也受不了这打击,开始疯狂的砸门,手疼了就找东西砸,一时间寂静的空间充斥着‘咚咚’声。铁门被我砸的略微凹陷,只是离破开显然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不过就在这时,我却听到在砸门声中还夹杂的其他声音。似乎是脚步声,很慢,但却很沉重,好像是从门那边传来的。我心里一喜连忙停下,然后脸贴近大门从细缝朝外看去。可惜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但脚步声却依旧清晰的传来。我瞪大眼努力去看,突然,一张扭曲的脸愕然出现在细缝里,一只眼球就这样跟我距离不过几厘米的对视上。我脑子直接短路了,愣了两秒后才‘啊’的一声大叫,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但那细缝里的眼球却还在死死的瞪着我,极为诡异。我吓得颤抖,长呼几口气才得以平静,然后慢慢站起来,小心问道:“阿姨?是你在外面吗?我被锁住了,快开门放我出去啊!”
那张脸没动,却传来两声笑声。我能分辨出这是扫地阿姨的声音,便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这笑声听上去很诡异,但再怎么说也是熟悉的声音,总比这停尸房传来两声要强得多。当下,我连忙祈求扫地阿姨开门救命。谁知扫地阿姨虽然没答话,但刚才停下的砸门声却从外面响起。我一楞,暗想难道是扫地阿姨在强行破门救我出去?真是太好了,我简直高兴的乐开了花,终于可以活下去了。可是,听着这‘咚咚’的砸门声,为什么我会如此不安呢?砸门声还是继续,那张脸则从未改变位置的纹丝不动。庆幸之余的我突然又感觉有些奇怪,当下身体前倾,准备按扫地阿姨的姿势比划一下她是怎么砸门的。因为这动作实在有些费解,试问谁能在身体和手臂成同一水平线的情况下,还拥有这么大的力气把铁砸的‘咚咚’作响。莫非是有另外一个人在扫地阿姨身边帮忙?不对,还有些不对劲。我定神仔细看去,骤然发现,那原本被我拿东西用力敲打半天都没留下多少痕迹的大门,此刻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凹凸不平。最重要的是,那印记不像是大型物体,而如细棍一样。细棍?怎么这么熟悉的感觉?我大脑飞速旋转,片刻之后就恍然大悟,对了,是扫地阿姨一直拿在手里的拖把,难道说,这些凹凸不平的痕迹,都是她拿拖把捅出来的?我惊讶的嘴巴长大,一脸的呆滞,怪不得之前一直踹踹不安,原因就在这了。如今在外面的肯定不是扫地阿姨,至少不是我认为可以救命的阿姨。可现在该怎么办?这铁门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久,这里又是停尸房,躲起来的话,在这强烈的制冷下,不出半个小时可就直接成块了。我着急的一边挠头一边想办法,突然想起自己拿着的手机,对了,报警,让警察来救我。我连忙拨打电话,可因为在地下室的缘故,几次都无法接通。一时间,寂静的房间里,除了‘咚咚’的响声,就是手机传出沙沙的电流声,再加上幽幽的屏幕光亮,这气氛实在让人心理压抑到了极点。而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终于接通了,我整个人瞬间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用激动的快要哭的语气飞快的说道:“警察叔叔,阿姨,救命啊!我被关到XX医院的地下停尸房了,快来救我啊!”
电话那头寂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疑惑的看看手机,显示屏显示还在通话中,可怎么没人说话呢?我纳闷,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突然,手机里传出一阵笑声,笑声沉闷且沙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一样。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有声音在里面说道:“小子,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我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再加上现在的情况,我只感觉连手机也变得诡异起来,当下手一抖,手机竟然翻转着掉了下去。屏幕光的亮虽然在平时并不强烈,但在这漆黑之地却将强势完美凸显,所以翻转之间,它还是将周围一米距离的地方都映亮了,哪怕有些朦胧,但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比如……两双脚。对,就是两双脚,两双什么都没穿,就站在我身边不过一米地方的脚。这一刻,我感觉时间静止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我这才回魂般慢慢的扭头看去。漆黑中,两个人就这样不可思议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们都是赤条条的,都是脑袋凹进去少了一半,都是眼珠子几乎耷拉在外面紧盯着我,甚至嘴角都扬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是之前躺在床上的两个死人,他们竟然……活了。我吓呆了,想跑,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心跳急速递增,呼吸都显得艰难无比。看来,今天真的是难逃一死。因为不管是铁门外的敲打声,还是眼前不过一米的死亡对视,都让我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但没想到就在这时,我僵硬的手好像被什么拉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道:“往外跑。”
这三个字,虽然简单,但却顿时让我原本认命的心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因为这是白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