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床前,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床单,感受着越发阴冷的气息,紧张的心简直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但有些事不得不做,所以哪怕手抖的频率越来越快,我还是伸出手抓住了白床单的一角,然后慢慢掀起。这一刻,我紧张的双眼眯起,仅留一条缝偷看着。随着白床单掀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我赫然看到了一颗少了半边骨头的脑袋,那张脸似乎因为剧烈撞击完全变形,直勾勾的看着上方。这情况,哪怕是没有什么血肉模糊之类的,可还是吓得我啊的一声大叫,连忙松开手朝后退去。这刺激实在太大了,我用了好几分钟才渐渐冷静下来,然后一边告诫自己:对方已经死了,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一边朝下一张床走去。只是在路过时,我突然又想起对方的死状,脑海中竟忍不住猜想对方的死因,对方头部凹陷,这毫无疑问就是致死原因,那么造成这样伤害的,不是被重物击打,就应该是从不算高的楼上,头朝下跳下造成的。跳楼?我立刻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第一张床,脑海中闪现出一组一个男人黑夜从窗口跳楼的画面。莫非,他就是那个人?我刹那间又想起那人临跳楼时的眼神,瞬间更加毛骨悚然,当下连忙快走几步远离第一张床,定定神后,伸手朝第二张床走去。白床单再次升起,依旧不是白玉,但奇怪的是,这人的死状跟之前那人一模一样,难道说这医院之前就有人跳楼的历史?想着,我继续朝第三张床走去,可没想到就在伸手的瞬间,停尸房内的灯竟然毫无征兆的一下子灭了,我吓了一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转身就朝外走,谁知记忆中原本通畅的路上竟然多了个什么东西,我一不小心撞到上面,当下膝盖一阵剧痛,脚步慢了下来。而就因为这一耽搁,原本还敞开的大门,竟然‘砰’的一声紧紧关闭,顿时,停尸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人在极度紧张时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惊叫,所以我足足沉默了十几秒后,这才发疯似的冲向大门,一边使劲拍打,一边大喊救命。可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原本跟我一起来的扫地阿姨都没有丝毫回应。“怎么办?怎么办?”
我喃喃着,身体因为恐惧剧烈抖动着,脑子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一会儿低吟自语,一会儿嘶吼求救,可不论哪种办法,都毫无用处。渐渐的,我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罢了,而且此刻侧耳倾听,似乎并没有其他恐怖的事情继续发生,也许这一切过一会儿就好了呢!有了心理安慰,我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只是这精神一放松,膝盖上的疼痛就传了过来,之前太恐惧忘记了,如今还真是疼的掉眼泪啊!也不知道刚才撞倒了什么东西。我一边揉着腿,一边缓缓转头看去,可惜这里面实在太黑了,如今唯有从门缝外射进来的一缕灯光可以看清一小片地方。只是没想到,就这一点光亮,我竟正好看到之前碰到的东西,那也是一张床,只不过摆放的位置极不顺序。它是怎么过来的?当时我高度警惕,为什么没听到一点声音呢?而且,这张床也鼓囊的蒙着白床单,莫非是白玉知道我在找她,特意过来的。这样想想,似乎挺温暖的。可万一不是呢?我站在原地权衡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鼓起勇气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白床单,发现门缝的灯光已经达到了极限的照射距离,无法照到上半部分,我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然后伸手摸向白床单。一回生二回熟,何况这是第三回,所以过程虽然依旧很艰辛和漫长,但好在手没有抖动像马达一样,而是平稳的揭开了白床单。这下没有恐怖的画面,可躺在这里的人却让我感觉血都凉了,因为他竟然是张群,那个之前还跟我在一起聊天说话的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