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再也没有敢进入这勤明殿中了。终于,这殿外再也没有宫人经过,旖旎盲目的坐在地上,她安静的看着那顶乐器上,依然是少女姿容的自己。她的心渐渐平静。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寻找到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另一边。明黄色衣袍的人站在另一所大殿之中,他的目光透过那敞开着大门,直直的落向了勤明殿中。其实不止是旖旎,就连他也想知道皇兄此刻身在何处。但即便相知又能如何,人鬼殊途的道理他终归还是懂得的。说来也奇怪,这一夜竟下了一整夜的大雨,雨水冲刷着皇城的地面,那已经光滑无比的青石板被洗刷得一干二净。而这雨水的背后,竟出现了多眼的怪物,那怪物扭动着犹如大蛇一般的身躯,朝着勤明殿的方向而去。怪物的身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纸,看样子像是一封书信,那怪物行动迅速,只是稍稍的一转便消失在了勤明殿中。勤明殿此刻已是空无一人,里面空空荡荡的,仿佛许久不曾有人居住,只有地上那一串鞋印才能证明这所宫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的荒芜。怪物在那巨大的乐器周围绕了个圈,最终将携在身上的信封放了下来,而后转身离去。也辛亏那怪物跑得快,若是等旖旎出现在逃只怕已是尸首一具。旖旎飘出乐器,她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属于皇宫的气息,她甚至说不出那股气息来自何地,但是就是知道那股气息似乎是要提醒她些什么。她绕着那巨大无比的乐器走了好几圈,最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在那顶乐器的身下,压着一张乳白色的信封,当打开那张信封时,里面只有一张草皮纸,而那纸的上面,只有惊心动魄的两个字。“快逃。”
这会是何人所寄呢?为何要写这样简洁的两个字,她可以确定,写出这封信的主人与她并不相识。甚至可以从这封信上的笔画,看得出寄信人的恐惧,难道这封信真的只是别人为了提醒她的物件吗?可是又有谁会对她这个孤魂野鬼不利呢?突然之间她抽搐一下,似乎想起了令人害怕的场景,难道,难道会是他吗?难道他还未死,难道只是要她放松警惕,最后再狠狠给她一击?她惊惧的抱着自己原本就已经不存在的身体,她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将她疼入骨子里的男人在伤害了她第一次之后竟然还要伤害她第二次。她依稀可以看见,当年的他神情漠然,一脸冷淡的说着。“旖旎,乖,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完成这一步你便能与天同寿,长生不老。”
尽管他的声音带着轻哄,目光带着怜惜。可那又如何,最后依旧将她的性命视作蝼蚁,肆意掠夺。从前所说的什么非卿不娶,皆是乱了心的胡话而已。原来这世上真的毫无真情可言,这爱情更是凡人不可沾染的毒物。旖旎愤怒的将那封书信撕了个粉碎,既然他如此想要对付她,那么她又为什么还要逃避呢。难道他还能奢望被狠狠伤过一次的她,还会是当初那个视他如命的旖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