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李小楼,他不由地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沉稳的年轻人。可谁知接下来,李小楼一出口就把屈重前给镇住了。“岳父大人。”
钱春兰瞅了一眼李小楼,薄薄的嘴唇微微地抿了抿,鉴于白天李小楼一口一个丈母娘的称呼,她对于李小楼的行为,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屈柔却是俏脸微红,嗔怪地瞅了一眼李小楼。屈重前皱了下眉头,他这个动作,只是惯性的行为,并非是对李小楼不悦,相反,他被李小楼对他的称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可有一点,是屈重前能够确定的,他已经推翻了之前对李小楼的印象。一个沉稳的年轻人,断然不会如此的剽悍的。“坐。”
屈重前指了指沙发,屈重前的态度有些磨梭两可,他没有认可李小楼的称呼,却也没有拒绝,这种方式是屈重前考虑再三后的反应,他只是想借由这种方式,来看看这个叫李小楼的年轻人接下来会如何去做,而这恰恰是最能考验出一个年轻人品性的最直接的方式,当然,屈重前也是借用这种不否认也不认可的方式来表达对李小楼冒失行为的不爽。不过,屈重前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属于你给点脸就敢开烧饼铺子的,而李小楼恰恰就是属于这一种。“岳父大人,第一次见面感觉你特威严,特有距离感,就像电视机里面的那些大人物一样,但这一次见面,却又感觉你好亲切,好像,我们本来就该是一家人一样。”
屈柔此时却有些古怪地看着李小楼,他居然说爸爸跟电机视里的大人物一样?难道,他不认识爸爸,难道他就不觉得爸爸面熟吗?与屈柔的心境不同的是,屈重前听完李小楼的话,却笑了起来,他现在能够确定一件事情了,难怪这小子在自己的面前,可以这么地随意,一见面就敢叫自己“岳父”原来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让你来不是听你拍马屁的,我们白天的约定还数吗?”
钱春兰不想看李小楼再在那儿舔不知屎的表演下去,她可是亲自论证过,这小子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的。“当然,我亲爱又美丽的丈母娘。”
屈柔低下了头,双肩却在不停地颤抖,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混蛋还真是够大胆的,居然还调侃母亲?屈重前的脸也带着笑,不管他认不认识自己,总之有一点是没错的,这小子的胆子却实不是一般的大。钱春兰冷哼一声,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退路。“那就开始吧,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李小楼摇了摇头,他问屈重前:“岳父大人,白天来的时候,我看了看这房子的风格和布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处房产应该是民国时期的老房子了。”
见到屈重前点了点头,李小楼接着说,“我想问您,关于这房子的来由,你知道多少?”
钱春兰打断了李小楼的问话,她道:“这和我的病情有什么关系吗?”
李小楼道:“能不能瞧好丈母娘的病,关系到我和柔柔以后的幸福生活,我自然不会无的放失。”
李小楼的话说得很明白,丈母娘大人,既然我都立下了军令状,你就别跟着添乱了,乖乖地坐在那儿,看我表演就成。钱春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屈重前想了想道:“知道一些,我想想……”屈重前突然眉头一皱,他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可又似呼有些顾虑,不方便说出来。李小楼自然是看出了这点,他忙问:“屈叔叔,事关阿姨的病情,我必须要知道。”
屈重前抬起头,视线与李小楼的目光对撞在了一起,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你是不是想跟我说那些怪力乱神的鬼话?”
钱春兰听得一头雾水,屈柔听得似懂非懂,可李小楼却听得很明白,他笑了起来:“屈叔叔,看来果真不是我瞎猜,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此刻,钱春兰也多多少少听出了一些东西,她转向屈重前问:“老屈,难不成我的病因真和这房子有关?”
“胡说八道。”
屈重前以前也是个无神论者,但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了一定的阅历之后,显然,他的无神论观有了些改变,可这并不意味着人,他会无条件地去听别人鬼扯,若不是他对李小楼的印象还不错,再加上对方又立下重誓,否则的话,他早就让人把李小楼给打出去了。“是不是胡扯,屈叔叔还是先不要妄下结论,就算是给我这个后辈普及一下历史,也总是没有错的。换句话说,若是因为屈叔叔不愿意把老房子的历史说出来,而让我输得不明不白的,我也会不服气,心存念想不是?”
屈重前看了一眼李小楼道:“最好是这样,但你也别想在我面前扯那些不上得台面的鬼把戏。”
屈重前对李小楼的印象已经有些不太好了。“关于这座老房子的事情,在住进来之前,就曾经有人提过,但我根本就没当回事。”
听到屈重前这么说,钱春兰和屈柔只感觉呼吸都开始变得细长了起来,因为,屈重前的这句开场白,实在是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尤其是在这个国家,女人和老人是最容易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的,更何况,屈柔更是亲眼经历过。在屈重前的讲述上,很快地关于这座老房子的历史,被翻了出来。杜月升是民国时期的有名的帮派头子,其故居位于和平区南海路2号的一幢民宅,也就是屈家目前所住的地方。相传杜月升的二姨太高氏被大老婆郑氏毒害于这里,从此也是阴魂不散,异事层出不穷,自此,夜晚或阴雨天其中常有女人的哭喊声传出。建国后,这座老房子几经易手,但凡在这里住过的人,总是会跟外面的人说,每到雨夜的时候,总是会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一开始的时候,人们总是当成笑话来听,直到后来,出了件大事。说到这儿,屈重前向钱春兰看去:“还记得郭开明吗?”
郭开明?有点耳熟!钱春兰想了想,猛然道:“就是说,八四年逃到国外的那一位?”
屈重前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外逃就是因为他无法解释,他的妻女,为何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暴毙,所以,被当时的警叉当成了杀妻杀女的罪犯给抓了,可是郭开明从头到尾都声称,他并没有做,他是被冤枉的。”
“案子审的很快,可就在郭开明距离枪毙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消失了,是在看守所的铁宠里,突然消失了,虽然那个时候,没有监控,可负责看守的警叉非常确认,郭开明并没有踏出看守所一步。但这个理由,显然无法向检查机关信服,为此上级觉得应该是警叉系统内部有人放走了郭开明,为此牵连了一大批人。但很快,事情就出现了意料不到的情况,就是负责案件的几名警叉,在回家的路上,都相继地看到了……”说到这儿,屈重前向李小楼看去,“我是根本不信的,现在依旧不信。”
钱春兰已经迫不急待地问:“看到了什么,老屈你别打哑谜行吗?”
屈重前点燃了一只烟,在那儿抽着,他没有回答钱春兰的话,但李小楼却代他做了回答:“应该是看到了高氏。”
高氏?被毒死的二姨太?钱春兰忍不住一声低呼,屈重前已经面现不悦地指了指大门:“你走吧。”
这话显然是对李小楼说的。“屈叔叔,你见过这些脏东西吗?”
李小楼并没有因为屈重前下了逐客令而恼怒,相反,他的直觉不会错,屈重前应该还在向自己隐瞒什么,他显然没有把他所了解的所有的事情告诉自己。屈重前抬起头,目光直视李小楼:“任何事情只要扯到了子不语这方面,总是可以找到各个理由,从而达到自圆其说的目的,本来,我以为我算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可惜,我高看了你,请你出去,屈家不欢迎你。”
李小楼却突然向前探了下身子,压着声音对屈重前说:“屈叔叔,你是不是在这儿听到过女人的哭声?”
砰塔一声。屈重前手指缝中夹着的烟头,掉落在了地面上,他的表情依旧是古波不惊,可眼皮子却明显地在打着颤。隐瞒,他一定在隐瞒什么。或者可以说,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够了!”
屈重前狠狠地一拍桌子,“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下去,滚!”
李小楼不紧不慢地向屈柔看了一眼:“怪不得,怪不得一开始我看到屈柔的时候,就没错得她的体质似呼和正常人不一样,我原本以为,她下来本就如此,但显想我想错了。屈叔叔,我不相信,你没有找人来这里看过。更加不相信,你没有动过搬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