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摆弄枪啊,这东西还真有点吓人呢!”
她强自镇定下来之后,还向同事请教了万一发生特殊情况怎么处理,同事也很热心的教给了她。事情的进展竟然如此的顺利,这是她意料不及的,假如刚才他在房间里或是出差不在,假如那位同事不麻痹大意,多询问几句,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案了,也许结局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因为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处于崩溃之中,对女儿的深深的母爱使她完全丧失了理智,一旦她从绝望的境地中,挣扎出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稍微清醒的意识,她就不会甘受丈夫的胁迫。走上了这条无可挽救的不归之路。将枪骗到手之后,她直奔他的宿舍。那时正是深夜10:30钟。北方的初春之夜,寒风飕飕。一阵刺骨的夜风吹来,使她打了个寒颤,她摸了摸怀中的小手枪,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毕竟是去杀人啊!而且是杀他:她的情人。这是她想也不敢想也不可能忍心下手的事情。她从心底里发出了含着血泪的呼喊声:啊!苍天,难道我真的要去亲手结束他的生命吗?遗憾的是,寒风并没有让她的头脑清醒过来,如果在这个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冷静的思考一下,终止这个血腥的念头,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可以挽回,然而,她只是把风雪大衣裹紧了,又移动着跌向无比深渊的步伐,向着十几天前还是她的情人的宿舍走过去。他已经睡下了。听到了敲门声,差异的走了过去,他打开了门,意见门前站着的是自己夜思日想的她时,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局促不安,手足无措。“进来坐吧,站在外头冷。”
他小心翼翼的对她说。她怕屋里头有人,万一那个复员军人也在里面,她就不好下手了,于是,她说:“我们出去走走说说话吧。”
“好的。”
他随手把门带上。跟她走了。夜色里,朝思暮想的情人就走在自己的身边。他对她突然地到来深感惊讶,难道她对自己曾经提出的建议考虑好了?今天晚上特地来是谈离婚的事情的?几天来,他们两人的感情从火热的顶峰一下跌落了到现实的冰凉世界。作为执法部门的工作人员,无论是人生观,婚姻观都理应恪守社会道德。忠贞专一。既要经得起时间和空间隔离的考验,又要经得起困难和波折的考验,在这一点上,他自认为他们两人都没有做到,尤其是自己,作为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第三者,这几天一直受到领导的批评和舆论的谴责。他没脸见人。闭门不出。于是,便度日如年了。他想了许多许多,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干脆,双方都离婚,重新与她组织家庭,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那样断然无情的拒绝了自己。自那之后,他想见到她,可又怕见到她,一想到她为了他承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和压力,他就感到无比的内疚。感到对不起她。今晚,她主动来找他,这令他又惊又喜,他有好多心里话要和她说呢!可是她只是在前面急促的而走着,并不说话,这令他很难看,几次他想说些什么,望着她冷峻的脸色,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沉默中,他思衬着,她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呢?即使他与她相处以来曾经在梦中梦见过她一千次,一万次,他也绝不曾梦想到他的背后,以前是,现在仍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他的女神,会向自己端起枪。一声枪响,他无声的倒下。3月13日。天上月光正明,一朵云彩飘来,遮住了月光,没有星星的闪烁,他仰面朝天,不过,并没有闭眼。遥望星河,他在想些什么?是爱?抑或是恨?是解脱?抑或又是无奈?谁也说不清。是的!谁也说不清。为了爱情,付出生命的代价,是不甘心?死在爱人的枪口下,是难以理解?他还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和心上人说啊,但还一句没来得及说,便过早的走向另一个世界了。她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在银河大缇上踉跄奔走,将她从浑浑噩噩之中惊醒,在他倒地的那一霎那,她一下子感到自那血淋淋的一颗心已经从她的灵魂深处剥落。滚落尘埃。使这个世界再一次的失去了色彩,使她的生活里回到了原地。银河,在这静夜里缓缓地流淌,河水中泛着幽幽的寒光,一轮被乌云切割的残缺不全的月亮,在河水里时上时下的漂浮着,挣扎着,虚无,冷凄,哀怨而无声。她不知道那一枪把他打死了没有,她不敢看,她希望他并没有死,而自己也从来没有朝他开过枪,更不会打那么准,她跪在河缇上乞求着。她几次举起枪,对准自己的脑门,可那河中的月亮总是在她脑海里变幻成女儿娇娇的小脸,她悲泣着。想到娇娇,她没有勇气了,于是,她的枪口再次从她的脑门上滑落下来。她感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丑恶的女人了,灵魂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时,她毅然决然的,不带丝毫犹豫的朝公安局的所在地大步流星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