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弱小。在孤身一人时,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今晚,险些出现的变故,让他几乎爆发。若不是小黎出现,他怕恢复体力后,趁邓图熟睡,就要把他剥皮抽筋了。容黎也不安慰钟自羽,只等他生够了脾气,才起身道:“我该走了,你的体质我看明白了,药三日后送来,计划按原先定好的来。”
钟自羽沉沉的“嗯”了声,眼睛还盯着地上的邓图,像是随时要将他杀之而后快。容黎怕他真的不顾大局,又提醒:“正事为重。”
钟自羽到底还是冷静的,他狠狠的闭了下眼睛,放狠话:“事成之后,我一定要杀了他。”
容黎一点都不信:“杀他,你会加刑。”
累死累活几个月,就是为了减刑的钟自羽:“……”他要气疯了啊啊啊!容黎趁夜离开,钟自羽便一脸阴沉的坐在包厢里,干坐了一夜。等二日清晨,药劲儿过了的番哥儿先醒来,他浑身未着寸缕,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邓图,吓得花容失色。钟自羽丢给他一张五十两银票,让他走。番哥儿衣服都顾不得穿,踉踉跄跄的跑了。又过了一会儿,邓图才迷迷糊糊的起来。他一起来,先是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接着,目光四周一晃,便看到了方桌前,正垂眸倒茶,神色漠然的“林誉”。想到昨夜自己已经给人喂了药,放上床,却突发意外,抑制到嘴的鸭子飞了,邓图又气愤又不甘,哎哎哟哟的爬起来后,他直接看向“林誉”:“林兄,昨晚……”钟自羽道:“昨晚林某误饮这馆子里的酒水,险些出了大事,还好有邓大人照料。”
邓图明白这话的意思了,“林誉”知道他要迷J他,但故意掠过不提,因为他们还要做生意,邓图作为甲方,“林誉”愿意生吞这个苦果。邓图很满意,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觉得自己以后若再找个机会,故技重施,拿下这人,这人也不会如何生气,毕竟是人都有个价钱,他觉得,若是自己现在就答应卖粮,说不定今晚就能和这人被浪翻飞也说不定。还当是什么难啃的骨头,原来也不过一个“利”字。邓图轻鄙又得意的想着,而后又想起自己浑身的伤,又问:“那个贱人呢!”
钟自羽淡定的道:“那位是喜国公府二公子,在京中素有多情风流的名号,这间房,原是他常用的,说好的,即便他不来,也轮不到别人用,原本他昨晚是不来的,奈何突然临幸,却发现常用的房间,被别人占了,这才不悦挑衅,按理说,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但邓大人,您是宁国人,咱们又是微服而来,此事,恐怕不宜声张。”
邓图重哼:“难道就这么算了?”
钟自羽不说话,低头喝早已凉透的茶,让邓图自己决定。邓图的答案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但这里是青云国,邓图在宁国怎么窝里横不说,但要他和青云国的权贵对上,他根本没这个胆子。过了,又骂了一顿容黎,发了一阵脾气,邓图果然只敢灰溜溜的离开。甚至他都不敢找猫儿馆老板投诉,因为钟自羽告诉他,这间馆既然做喜国公府的生意,背后自然也是有靠山的,你来寻欢作乐可以,但要闹事,人家不一定会忍你。邓图最后只能憋屈的带着一脸伤,与钟自羽回了冒园。韩太监看他们回来,还以为已经玉成好事,正要调侃,哪知走近,才发现邓图头破血流,浑身是伤,跟被一百个人揍过似的。韩太监不禁看向钟自羽,心想,这林誉看着弱不禁风,打人倒是不轻。钟自羽一句解释没有,跟韩邰颔了颔首,冷傲的走了。他离开后,韩邰才拍拍邓图的肩膀,尖着嗓子道:“林老板不好对付啊。”
邓图没好意思说昨晚自己偷鸡不成还蚀把米,只能硬撑着道:“总有他顺服的时候。”
韩邰嘿嘿一笑,也不说了。……容黎的药,如约,在三日后送来。这回容黎直接半夜偷摸去钟自羽房间见他的,经过上次,容黎和钟自羽都明白了,皇上不能出面钳制邓图和韩邰,给他们创造计划空间,而钟自羽身边的侍卫,是以皇上马首是瞻的,也就是说,哪怕钟自羽危在旦夕,为怕露陷,他也不会出手相助。这件事,让钟自羽心几乎凉透了,而容黎也决定,既然皇上碍于大局,无法在中间提供帮助,那么索性他就略过皇上,直接和钟自羽接洽算了。钟自羽再见到容黎时,态度十分冷静,接过药丸后,眼里冷光频闪。容黎提醒他:“这个吃了便会陷入十二时辰假死,皇上安排的人马,会在明日午时,街市口刺杀邓图,到时候,你记住准时带邓图出门,替他挡刀后,立刻服下这药,药用会在半个时辰后生效。”
是的,容矜東想到的巩固信任的方式,就是很老套的英雄救……英雄救丑。容矜東虽有治世之才,但出主意方面,的确没什么天赋。钟自羽看着那枚药丸,却突然沉默,过了半晌,道:“我有另一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忿忿不平的钟自羽,在经受过三日前的事,意识到皇上并未将他的安危放在眼里后,现在决定报复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