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刻,就找根绳子吊死算了。现在再提起两人,黄茹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两人再活过来,被她亲手掐死才解气。柳蔚看到黄茹眼中的寒意,倒是愣了一下。到底与黄觉杨也有十来年的感情,虽说一直被蒙在鼓里,但黄觉新死了十年以上,这十年来,黄觉杨是黄茹唯一的相公,这一点总没错。怎的这十年来,这对夫妻当真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不过毕竟是黄家兄弟错在前头,黄茹恨他们也是应该。柳蔚不想在无谓的地方多费口舌,只说:“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令尊令堂。”
这下换黄茹愣住了:“父亲母亲?”
“是。”
柳蔚不着痕迹的握了握拳,将手心松了又紧,抿唇问:“对于令尊令堂,黄夫人还有多少印象?”
父母死了快十四年了,要说记忆犹新,近在眼前,那是不可能的。黄茹皱了皱眉,不解的目光,在柳蔚身上环绕,看了一会儿人,又看向她身边的容棱,谨慎的反问:“二位大人询问民妇的父母,所为何事?二老命薄,早已驾鹤,他们可与那黄家兄弟之事,没有半点牵扯。”
“黄夫人不用紧张,在下没说令尊令堂与凶杀案有关,在下只是想问,黄夫人可还记得,令尊令堂在世之时,曾接待过一位姓纪的客人?”
此言一出,黄茹尚在懵懂,黄茹身边的奶娘却倏地瞪大眼睛,瞳孔收缩一下,然后立刻垂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可奶娘这一瞬间的反应,还是没瞒过柳蔚。柳蔚看向奶娘:“这位妈妈,可是记得?”
黄茹也看向奶娘,问道:“奶娘曾是贴身伺候母亲之人,奶娘记得也不为过,奶娘,咱们家有过一位姓纪的客人吗?”
奶娘脸色顿时惨白,抬起头,死死摇头:“没有,没有什么姓纪的客人!”
奶娘的反应有些大,否认时,言辞也过于夸张,哪怕不是柳蔚这个微表情专家,只是黄茹这种普通人,也看出了隐瞒。“奶娘,是有什么事吗?”
奶娘还是摇头:“没事,当然没事,老太爷和老夫人生前,从未接待过什么姓纪的客人,老奴不知二位大人问这些做什么,莫不是听了哪里来的流言蜚语,岔了耳朵?外头谣传的东西,那都是假的,老奴在黄府数十年,咱们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规矩人,从不牵扯什么外事,外头就算传了什么,那也是污蔑,是栽赃!”
奶娘的语气很急促,说话更拔高了音。这副摸样,却分明更像此地无银。黄茹怔忪着:“奶娘……”奶娘却深吸一口气,按住黄茹的肩膀,道:“夫人,您身子不好,大夫嘱咐了,不能下床,您该回房歇息了。”
黄茹并没有病,说病了不过是怕衙门来的人是抓黄临的,这才称病,能拖一时是一时。如今奶娘却拿这个借口将她带走。黄茹不知奶娘究竟知道什么,这两位大人又想问什么,但自己到底是奶娘一手带大的,黄茹本能的相信奶娘。便在犹豫一下后,起身,对柳蔚与容棱道:“两位大人,实在抱歉,民妇这身子,都是熬着,两位还是请吧。”
事关母亲生死,如今眼看已经有了眉目,柳蔚怎么可能走。柳蔚咬着牙,霍然起身:“黄夫人的身子,亏损是亏损了些,但也并不到卧榻不起的地步,就黄夫人这会儿的身板,便是去外头游个院子,听个小曲也是有精神的,何必忙着走。”
黄茹愣了一下,看着柳蔚:“大人还懂医?”
柳蔚垂眸:“不算精通,但至少不至于让人哄骗。”
黄茹闻言有些尴尬,说起来,是不愿意得罪这两位大人的。这二人,都是京中来的官员,而沁山府的父母官曹大人,在两人面前也就是个跑腿的,连做主都做不上。这样两个大人物,还直接过问了黄临生死问题,黄茹恨不得差人开了库房的门,带两人进去转一圈,要什么给什么,只要能将黄临的命留下来。可这会儿,奶娘一句话,自己却好像要得罪这二位了。黄茹忍不住止在原地,面上有些徘徊。奶娘却握住了自家夫人的手,强硬的唤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