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抬眸看了柳域一眼,却瞧见柳域故意的眨了下眼睛,然后眼珠子转向老夫人方向,给柳蔚使了个眼色!柳蔚有些惊讶,没想到柳域在这种情况下,会帮自己。柳蔚马上站起身来,先对柳域点点头,又对老夫人和柳城道:“蔚儿,知错了。”
“哪里错了?”
柳城开口道。不愧是久居上位的丞相大人,说起话来尤为厚重!若柳蔚只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只怕此刻已经被压住了心理。柳蔚目光清明的看向柳城,诚恳的道:“蔚儿不该去找秦嬷嬷的麻烦。”
柳城怒的一拍椅子扶手!喝道:“你可知秦嬷嬷被你吓得神志不清?哪怕紧急送医,也已痴痴呆呆,疯疯傻傻!秦嬷嬷那媳妇在府门口闹了一下午,把京兆尹都给招了来!柳蔚,你害府中丢了多大的脸,你可知道!”
柳蔚配合的低下头,做出愧疚认错的姿态。柳城却还是不满,怒道:“不止秦嬷嬷,之后你跟着容都尉走了,又是怎么回事?”
跟着容都尉走?柳蔚看了一眼杨嬷嬷,却见杨嬷嬷只是乖顺的站在老夫人身后,一句话不吭,连头都不抬。柳蔚再看向老夫人,只见老夫人面色深沉,眸底发紧,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柳城说她跟着容棱走了,却没提她会轻功的事?所以,是杨嬷嬷没告诉他们,还是老夫人知晓后,替她隐瞒了?柳蔚一时拿捏不准,便道:“此事父亲应该问容都尉,若问女儿,女儿也不知。”
“你跟着容都尉走,容都尉叫你去做什么,你不知?”
柳城皱紧了眉。柳蔚想了想,才说:“容都尉之子喜欢女儿,今日哭闹不止,容都尉便望女儿去安抚一二。”
“胡闹!”
柳城呵斥:“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跟着男子单独私会,此事不通秉父母,不告知长辈,你是想做什么?你的脸面是彻底不要了?”
“父亲严重了,女儿与容都尉正大光明。”
“你的光明,为父一丝也看不到!”
柳蔚心说,那你想怎么样。此时柳蔚已经很疲惫了,跟容棱躲了一下午的迷藏,导致今日耗费的内力非常之多,加上之前容棱跟她说的那些话,信息量太大,柳蔚只想回床上好好捋一捋,再想一想。但现在这样被堵在屋内,柳蔚想着,说不定柳城为让她长记性,还会对她用家法。那不到明天早上,是彻底搅合不完了。柳蔚突然有些后悔,她觉得还不如今晚就歇在三王府。这么想着,柳蔚突然转身,朝外头走。柳城皱眉:“不思悔改!来人,将大小姐抓住!”
门口的下人立刻涌过来,将柳蔚团团围住,不让柳蔚离开。柳蔚站在门槛边上,也不急着非要出去,就对着外头的院子客气唤道:“出来。”
柳蔚这两个字说的突兀,不明所以的人,都纷纷看向外头院子,却见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人都没有。柳城更是不满,觉得柳蔚在故弄玄虚,妄图躲过责骂。做父亲的正要说点什么,柳蔚却又开口:“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此言一出,院子内的盆栽树木皆是无风自动!接着,一道沉稳的玄色身影,出现在院子中心。容棱瞧着被人群挡在里头的柳蔚,沉默着,慢慢走来。“什么人?”
柳域起身呵斥!但在院外之人慢慢走近,柳域看清那人的脸时,却唬了一跳:“容……容都尉?”
容棱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走到门口,立身与柳蔚对视。柳蔚瞥了眼拦住自己的几名下人。下人们顿时咽了口唾沫,纷纷退开。容棱走进来,肆无忌惮地站在柳蔚旁边。厅内,老夫人、柳城、柳域,都面色深沉,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柳蔚打了个哈欠:“有容都尉跟大家解释,我要回房睡了。”
柳蔚说着,从容棱的身边擦身而过,朝着自己房间走去。“柳蔚!”
柳域大怒的唤了一声。容棱冷厉的目光瞬间投射过去,正好打在柳域身上。柳域一怔,平白有些局促。容棱道:“蔚儿累了,让蔚儿先去休息。”
我们柳家的女儿累与不累,关你一个外男什么事?柳域很想反驳,但对着容棱那张冷冰冰的脸,柳域只觉得喉咙卡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柳城迟疑了一下,刚要开口质问,而一直没出声的老夫人,此刻却道:“容都尉既亲自出面,那老身便想问问,都尉大人,是个什么意思?”
容棱要如何解释,柳蔚其实不关心,回到房间,柳蔚连洗漱都省了,直接倒在床上,把被子一卷,便睡过去。这晚,柳蔚做了个很复杂的梦,梦里一会儿是现代,一会儿是古代。梦境中的剧情,混乱又庞杂。到最后,柳蔚身心俱疲的醒来,却觉得自己仿佛没有睡过,全身酸疼,太阳穴更是一突一突的难受。柳蔚揉揉眉心,看着外面敞亮的天空,估算了一下时辰,自己竟然睡到了已时三刻。自从回来柳府,柳蔚还从未醒来得这么晚过。柳蔚下了床,打开房门,便看到外面阅儿与亦卉坐在廊凳上,正在闲聊,听到门声,两人转过头来,眼神却非常复杂。柳蔚打了哈欠,问道:“怎的不叫我起床?”
阅儿犹豫一下,正要说话,亦卉却推了阅儿一下,端起旁边的水盆,笑着说道:“是老夫人的吩咐,说小姐昨日累着了,多睡一些也好。而且还吩咐我们,不准打扰。”
老夫人会说这样的话?柳蔚挑眉看着亦卉。亦卉却端着水盆,从柳蔚身边走过,进了房间。阅儿也紧忙不上,却埋着头,分明是在回避柳蔚的视线。柳蔚瞧着两人古古怪怪的,不觉有些好笑:“到底出了何事?”
两人闷着头做自己的事,也不回答。柳蔚坐到椅子上,亦卉来伺候柳蔚洗漱。柳蔚捏着毛巾,抬眸看着亦卉,问道:“昨晚容都尉与老夫人、父亲他们,说了什么?”
亦卉摇头:“奴婢后来便被打发了出去,什么都没听到。”
柳蔚拧着眉,亦卉却低眉顺眼的,就是不与自家小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