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蛮法子,用一根粗一些的大针,刺入祖母气门,为祖母放气顺气,但这个法子,祖母必然会受伤,所以只能用在情况更为紧急,或者更年轻的人身上。”
“而另一个法子,就是细法子,便是用银针打开胸前所有穴道,将祖母逆行的真气,顺着呼吸排出去,再封住,等候片刻,等到人体气血自我运转,将真气顺好,便无碍了。”
柳蔚说的这些玄之又玄,车厢里几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老夫人和于文老夫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同时落在老夫人的胸口,眼神却带着几分深意。柳蔚三言两语,说的简单,但她们活了半辈子,又怎么不知道,这在人身上戳来戳去的法子,是有极大风险的。就如同柳蔚所言,人身上穴道奇多,有的是生穴,有的是死穴,要是一个摸不准,戳错了穴位,那可就是九死一生的事。也就因此,针术一门,才就此绝迹。于文敏馨在柳蔚说完后,就低着头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的抬头,认真的问:“柳家大姐姐,你方才说的那些,可以教我吗?”
柳蔚微诧,显然没想到这女子会这么直接!于文老夫人也吓住了,斥责道:“胡言乱语,你就要嫁人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医术之事自有大夫。你学来半桶水,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好好准备你的嫁衣,你的嫁衣可绣完了?”
于文敏馨鼓着嘴,不理自家祖母,只看着柳蔚,等待柳蔚的回答。柳蔚挺尴尬的,笑了一声,又抓起老夫人的手,开始给老夫人把脉,从而避开那小姑娘闪闪发光的双眼。于文敏馨看柳蔚躲避,急忙道:“我,我会正经拜师,也会交束缚,柳家大姐姐,你就答应我吧。”
柳蔚不说话,无助的望着老夫人。老夫人这会儿也顺了不少气,便缓缓开口,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听着也没大碍:“敏馨,学这些东西,都是要从小学的。”
于文敏馨愣了一下,看向柳蔚。柳蔚忙说:“我也是从小学的,三岁开始。”
于文敏馨顿时绝望了,垂着头,奄奄的。柳蔚吐了口气,冲自家祖母感激的眨了眨眼睛,老夫人难得的没有别开眼,反而认真的看了柳蔚好一会儿。其实这些年,柳蔚也遇到不少想拜自己为师的,不管是中医还是法医,都有。但柳蔚所会的东西,大部分在这个朝代是不能乱用的,因此柳蔚从不会盲目收徒,现今为止,也只有儿子小黎一个徒弟。马车一路行驶了许久,好不容易的到了皇城门口,却看前面已经有许多车排着队,等着检查。今日进宫的人多,不说这些本就在京都的秀女们,从外省来的,可就是无数家,三品以上人家的姑娘,都能由嫡母或老祖宗带着进宫,这人员,可不就是浩浩荡荡了。柳蔚这才算知道为什么老夫人要提前出门。宴会在中午,相府到皇宫只要一个时辰的路程,怎么辰时就开始准备了?现在柳蔚明白了,排队估计就得排一个时辰。皇宫守卫甚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进去的。不过皇宫的守卫不就是,镇格门?柳蔚正想着,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娇喝:“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杀了你!”
这声音要说熟悉,那就是熟悉到耳朵口了。柳蔚一下子便崩了起来,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还没进宫门就碰到月海郡主了?老夫人显然也听出了那是月海郡主的声音,顿时看向柳蔚。柳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面纱,又觉得不够,朝于文敏馨讨来了一顶羽笠。于文老夫人和于文敏馨都狐疑,老夫人代为解释:“蔚儿与月海郡主,有些龃龉。”
两人这下便明了了。于文老夫人不是多事的人,于文敏馨还想着拜柳蔚为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月海郡主显然也不知自己的死对头就在这辆小小的马车里,她在外头显然也有什么事,接着,柳蔚就听到一声更为熟悉的童音,软软糯糯的道:“你敢欺负我,容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胡说,你一个小野种,棱哥哥是我的!”
“容叔叔才不是你的,是我的,是我的!”
“小畜生,你给我站住!”
柳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