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了看旁听席,看到父母坐在前排,短暂的眼神交流,他被法警带到被告人席上。很快,庭审正式开始。审判长先对上次庭审做了简单的梳理,控辩双方都对方郁的证词没有意见,审判长先询问公诉人:“公诉方是否还有新的证据提交?”
“审判长,我想再次询问被告人。”
周关承道。“可以。”
审判长道。周关承看着秦聿,两厢视线对上,他开始发问:“被告人,三年前方郁案结束后,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京城去陌生的地方打拼?”
梅丽寒目光射向对面,周关承今天是吃了鹤顶红吗?问得这么毒!当年秦聿离开比较突然,但她和徐旭都很清楚方郁案对秦聿造成的影响,无良媒体为了流量带节奏抹黑他,网上无数人辱骂,还有人跑到律所喷漆,严重影响到了秦聿的正常工作和生活,为此他休息了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等风波过去他就会回归,谁知他突然宣布离开京城,远赴南方加入大安。大安当然不差,但是秦聿在京城经营了十年,根基全在京城,离开前他也已经是律所合伙人,没必要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离开京城有各方面原因,但方郁案绝对是他离开的主要原因之一。周关承这么问,无异于揭伤疤还曝之于众。“反对。”
梅丽寒马上道,“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
“这跟我即将出示的一项证据有关。”
周关承淡然道。“反对无效。”
梅丽寒只好坐回去,不过秦聿神情沉静,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没有影响。“被告人回答问题。”
审判长道。“因为大安律所的创始人邀请,加上我对南方的司法环境很感兴趣,就答应了他的邀请。”
在场的北方司法体系人员感觉被内涵到。“跟方郁案有没有直接关系?”
周关承问得更直接。“有点关系。”
秦聿平淡道,“因为这个案子很多媒体和个人不认可法院的判决,不停骚扰我,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不是因为方郁案中存在被追究责任的隐患而离开京城?”
“反对!”
梅丽寒和徐旭同时喊出声,梅丽寒先说道:“被告人离开京城完全是个人事业追求,公诉人这是恶意猜测!公诉人三番两次恶意猜测,我方有理由怀疑公诉人对被告人有私怨!”
作为公诉人,周关承的表现确实过于尖锐,梅丽寒的话不免让人想到三年前方郁案也是他和秦聿对决,最后是他公诉失败,第一次开庭秦聿也说过两人不对付,是不是真有点私怨?周关承从容解释道:“作为知名律师,被告人有很多机会接到南方的委托,不缺乏体会南方司法环境的机会,而离开京城前,被告人在当时的律所已经是合伙人,事业和人脉都在京城,离开京城等于放弃十年打拼重新开始,而且被告人离开很突然,既没必要也过于巧合。”
“如果被告人会因方郁案被追责,不论被告人在京城还是在S市都没有区别,不然他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梅丽寒再次反驳他。周关承看向审判席,“审判长,我方有相关证人。”
“什么证人?”
审判长问道。“曾经与方郁关系密切的朋友。”
周关承道,“审判长,我方请求传唤证人严宇到庭。”
“带证人到庭。”
很快,一个三十几岁模样的男子被法警带上法庭,大高个儿,国字脸,气质却颇为斯文,瞧着像做生意的。走到证人席上,他自我介绍,“我叫严宇,36岁,招满福火锅店的负责人。”
周关承开始发问,“你跟方郁是什么关系?”
“曾经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我认识他很多年,经常在一起约饭唱歌,但这两年没什么联系了。”
严宇答道。“在你眼中方郁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郁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脾气很大,又臭又硬,心思还很重,突然就会发脾气,别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不过他为人挺仗义大方的,所以我才不介意他的臭脾气。”
“你具体什么时候跟方郁关系生疏?”
“他无罪释放之后。”
严宇补充道,“其实他刚出来那儿我跟他还挺好的,虽然外面都说是他杀了王瑛,但法院判了他无罪,那应该就是没犯事吧,他出来后我还给他办了个小酒席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