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他说家里的情况,听着很新鲜,还有点好笑:“你跟你父亲关系很好啊。”
他嘴上抱怨父亲心机,但只有父子关系亲密才会这么抱怨自己的父亲。“还行吧。”
他语气敷衍。张雅婷却忍不住笑了声。“你笑什么?”
陆斯安感觉她在笑自己。张雅婷笑道:“就是发现男人有时候挺好玩的,他们在承认自己的感情时会突然含蓄,用轻描淡写掩饰自己深厚的感情,怪可爱的。”
陆斯安:“……”这是在说他害羞?他觉得这个标签完全不能忍,必须撕掉,“你可能对男人有点误解。”
张雅婷放下酒杯,“洗耳恭听。”
陆斯安道:“别人说的含蓄,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你说那么详细。”
“哦~是吗?”
她露出恍然的神情,但陆斯安怎么看都觉得她演的,心里一个字都没信。这女人!陆斯安不想再跟她聊自己的事,于是问道:“所谓有往有来,别光说我,也说说你呗,你呆京城这么多年是准备定居了吧?”
问题几乎原样儿还给她。张雅婷笑了,“我?我就是在京城上的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就留在了京城,目前是定居了,以后说不准,毕竟我没有像你这样创下这么大事业,改天在京城呆腻了可能说走就走了。”
陆斯安以前还想招揽她到大安来,但现在不敢想了,怕把她招来不知是福是祸,“你父母好像是公职人员吧?你怎么没想考公务员?像姜芮书那样当个法官,或者检察官也可以。”
他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俩应该换着来,她当律师,你进司法系统。”
“我跟你想法不一样,芮书当法官当得很好,她做律师,这社会或许会多一个常胜大状,但她当法官能让不平事少一些。”
张雅婷接着说道,“虽然我年纪比她大,但我没有她那么沉得住气,我做不到她那样心平气和面对不平事,我更喜欢喜好不被限制,充满不确定的生活。”
“那不就是浪呗。”
陆斯安嘀咕。“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擅长乘风破烂的人的确更适合当律师。”
张雅婷听出他内涵自己,什么乘风破浪,是说她兴风作浪吧?“你好像对我有偏见。”
陆斯安笑得温文尔雅,“怎会?”
明明认知深刻,都刻骨铭心了。张雅婷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轻声道:“每次我们见面都怀着别的想法,每次不自觉地都闹得不愉快,其实我不想那样。”
这么一说还真是阴差阳错的,如果真要说起来他们关系走到这一步的原因,他一开始目的不单纯,所谓先撩者贱,他吃了亏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至于后来一次次交手,说不上谁对谁错,完全凭本事。“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
张雅婷提议。“重新认识?”
“嗯。”
张雅婷举起酒杯,“抛开以往的认知,清空大脑中对彼此的印象,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一下。”
陆斯安不确定她的想法,看着她没说话。张雅婷再次举了举酒杯,眼神真诚。重新认识就重新认识吧,多个朋友比多个冤家要好。他端起酒杯,跟她轻轻碰了碰,“你好,张律师。”
张雅婷笑,“你好,陆老板。”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举杯饮尽。-陆斯安意识回笼的时候感觉脑袋一阵发胀,这感觉很熟悉,是宿醉的后遗症。他眼睛没睁开,皱着眉头按了按自己太阳穴,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昨晚干什么去了?律所庆功宴……不是,庆功都放在年会了,对,年会……也不对,还有半个月才是年会……应酬,最近好像也没有……脑子迟钝的运转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电光火石,记忆划过脑海,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连忙检查自己身上,等发现自己穿戴整齐,身上也没有奇怪的痕迹,同时散发着浓郁的酒气,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贞操还在。昨晚跟张雅婷在酒吧喝酒,说开后聊得还挺好,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所以,应该是张雅婷送他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