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起吃了早餐后,姜芮书上班比较早,先去了法院。“姜法官,早。”
“早。”
“姜法官,今天还好吗?”
“挺好的。”
“姜法官心情可好行?”
“还行,怎么?”
一大早,姜芮书收到了同事们的热情问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有点奇奇怪怪的,似乎想问她什么,对又欲言而止,还总是用眼神偷看她。“你们今天这怎么回事?一个个古里古怪的。”
她忍不住直接说道。几个人眉来眼去,最后是吴佳声开了口,“姜法官,你昨天看微博了没有?”
姜芮书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看了。”
大伙观察她的表情,跟平时没多大区别,看来是没受什么影响,打哈哈道:“现在微博上各种牛鬼蛇神,戾气特别重,你别放心上。”
姜芮书知道他们关心自己,笑道:“我没放在心上,这本来只是一次正常的诉讼代理,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真没什么好说的。”
“可不是嘛,真是无事生非,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判决,现在搞舆论关注其实没什么用。”
他们作为法官其实都不大喜欢当事人动不动就掀起舆论施压,又不是遇到不公正对待需要舆论支持,虽然没有完全了解详情,但是林兴易攻歼对方当事人和代理律师总没有在法庭上分胜诉要有说服力,真正说起来对方当事人才是弱者吧?所以随便一想就知道是那个记者搞事情。“的确是这样。”
姜芮书笑笑,不过舆论这种东西是双刃剑,用得好是打击对手的利器,用不好则是自伤的利刃。换言之,善泳者溺。-半个小时后,秦聿也到了大安的楼下。今天来得比较早,停车位还比较多,他找了个靠近电梯口的车位停下。“滴滴滴滴……”刚下车手机就响起来,一个陌生的本地来电,打的是他的工作号。“你好。”
电话那头没声,他再次出声:“你好,哪位?”
电话里仍然没有回应,他眉心微微一蹙,正要挂断电话,抬头突然看到有个拎着塑料袋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车库里很安静,所以对方的脚步声很清晰。电话里也很安静……不,他在电话里听到了跟车库一样的安静,以及……脚步声。强烈的危机感骤然升起,他看到男人朝自己走来,对方戴着兜帽,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阴郁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毫不犹豫,他立即拉开车门。在他有所动作的瞬间,那人冲了上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车中,同时发动车子。砰——污秽的黄白之物在车窗玻璃上炸裂,恶臭瞬间弥漫。尖锐的警报声裂空响起。那人见没扔到秦聿,咒骂了一声,转身就跑。秦聿没有下车,飞快拿出手机,将聚焦调到最大,对着那人逃走的背影连拍,直到那人消失在车库里。随后马上给大厦保安部门打电话,告诉他们有人在车库恶意袭击,看能不能拦截下行凶之人,接着报警,将案情描述清楚,最后打电话给律所。等陶霖几个人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恶臭。“我草这是粪坑炸了吗!”
秦聿脸色铁青,车门关闭及时,他在车中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污秽沾满了车窗玻璃,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陶霖捂住鼻子,发现坐在车中的秦聿除了脸色难看没别的问题,不禁有点想笑,“哥,你还好吧?”
陆斯安的幸灾乐祸更直接,“秦聿你坐车里什么感觉?”
当然是恶心!秦聿当然知道车很脏,但是外面肯定也很臭,看陶霖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他翻了个口罩出来,实际上他更想翻个防毒面具,但这显然不可能。三下五除二把口罩戴上,周边有空隙的地方死死压住,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这才放下驾驶座的靠椅,转身钻到后排,显然是想从后排另一边的门下车。也亏得他这么大个男人在这么狭小的车厢里转身,显然受到的心理伤害不浅。但是他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指使陶霖到后面,打了个手势。陶霖知道他的臭毛病,往后排的车门上看了看,道:“放心,没泼到这边,下来吧。”
他这才推门下车。陆斯安用手帕捂着鼻子,凑过来说道:“这怎么回事啊?你把车开进下水道了?”
秦聿脸色僵硬,“刚才有个人故意打我的电话,确定我的身份后,想把那些泼我身上。”
听他这么一说,他们脸色严肃起来:“你得罪谁了?”
“可能跟林兴易有关。”
这是他的猜测,其实他对这种遭遇big不陌生,前年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夜之间,他变得比杀人犯更可恶,几乎人人得而诛之。昨晚大安的官微下被网友轰炸,陆斯安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那个记者指使的?”
“或许是他的粉丝,又或者,所谓的正义之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一点语气,显然知道网上有一大批自诩捍卫正义讨伐黑心律师的人。“这些傻逼!”
陆斯安骂道,“人呢?”
“跑了,已经叫保安去拦人。”
陆斯安眉头狠狠皱了皱,“你这些天多注意点安全,这些傻逼再自我感动一回不定还要再来除魔卫道,这次他们能泼粪,下次说不定能动刀子。”
秦聿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大厦保安匆匆赶来,说对方跑太快,没抓到人,问他有没有对方的正面照,他们会加强大厦安保,确保对方再出现一定会将人抓住,但如果对方不再出现,就只能交给警方。不过他已经报警,很快,警察也赶了过来。警察做了笔录后,又来调了车库的监控,另外秦聿的行车记录仪将遇袭过程完整拍了下来,还有他拍的几张照片一并交给了警察,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警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