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良久,她只是沉默的从喉间发出这个声来,算是知道,又算是默认,喻承彦心中欢喜,只觉得跟在她后头,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心满意足至极。她不高,少女身段很纤瘦,不过脸有些圆润,害羞的时候好像脸上蒙上了一层粉色薄雾,他无端端想到了刚绽露的花骨朵,青涩且美丽。他是想过的,想着将来他们如何举案齐眉,畅谈国事,或低眉画画,再生几个儿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顺利。一对有情人正低头害羞行走,没想到突兀的声音在坝下传来。华世宜收起害羞心思,往下看去,她眼力极好,一眼就能看到那身姿婀娜的少女是自家的姐姐,而此时有一队人正围着她,她当即蹙眉,根本不需要判断,她就知道自己姐姐被调戏了。“他们是什么人。”
华世宜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再无方才的柔声,当然,也驱散了喻承彦心中的那些迤逦心思。“是王珂的侄儿。”
“就是你们说的王长史?”
“是。”
“混账东西。”
华世宜啐了一口,就要往下冲,喻承彦抓住了她的手,“世宜,交给我,我的面子他们家还是会给的,别起冲突。”
华世宜盯着那帮男人,恨不得将他们丢进坝里喂鱼去,她催道:“我姐姐受不得委屈。”
“我这就去。”
喻承彦也不顾风姿仪态,直唤道:“王少爷。”
王珣正看着美人儿美滋滋,伸手欲摸两把,没想到被人打断,当即垮了脸,“谁啊,打扰我的雅兴。”
“王少爷还记得我么?”
喻承彦已到了近前,用身子挡在了华清如与王珣中间。“哦,喻少爷,有点印象,你爹今日也来了?”
王珣点点头。“我爹与华县令在坝上,没想到王少爷已经与华小姐见面了,不过天色尚早,华小姐家中还有要事,我奉家父之命,送她回家。”
喻承彦三言两语把话说完,王珣挑眉,“华家千金?”
“正是。”
王珣偏过身子,还想看看那绝尘美女,华清如羞愤掩面,死都不让他在看上一丁点,身子也微微颤抖。“姐姐,走吧。”
喻承彦虚怀护着华清如,华清如仿佛有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二人从王珣身边离开。“王少爷,先告辞了。”
“华小姐,方才没认出来,你可别见怪啊。”
王珣的声音颇为猥亵,华清如根本都不想听,只觉得犯恶心。喻承彦护着她,等走远了才道:“姐姐,没事了。”
华清如惊慌未定,一双严重犹挂泪珠,“多谢你,世宜呢?”
“姐姐,我在这。”
华世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好似是从另一边绕过来的。“世宜,刚才我吓死了,还好你不在。”
华清如抱着华世宜,满心满眼的委屈。华世宜眼睛眯起,耐心抚慰着清如,“姐姐,没事了啊,你先回衙门,我跟承彦哥哥还有话说。”
喻承彦收到华世宜的眼神暗示,默默点点头,“让我家的车夫先送姐姐回去吧。”
“那你早点回来。”
华清如哽咽道,脆弱地宛如一朵雨后梨花。“好。”
送华清如上马车后,华世宜脸上就彻底没了笑容,她扭头看着大摇大摆的王珣,低声问道:“我饶不了他。”
“世宜,他家是临川首富,咱们不好惹。”
“你要么跟来,要么就陪我姐姐回去,好生护送她。”
喻承彦张了张嘴,“你要怎么教训他,你爹还在他伯父手底下做事呢。”
“我有这么蠢么,坝上那么多林子,出了点什么事,能怪到谁头上,我不过就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知道,不是哪家的姑娘漂亮,他那贱蹄子就可以往上摸的!”
王珣随手拿了一旁农家的青枣,啃了起来,也不说给钱,若是太酸,一脚就踹翻了人家刚收好的青枣。“呸,真难吃。”
跟着王珣的不过就是王家的小厮,华世宜在林子里不近不远的跟着。喻承彦从未做过如此鬼祟的事情,不由问道:“世宜,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没有,再等等,这里人太多了。”
华世宜眼睛盯着王珣肥胖的身躯,再往前走了走。“你都没法子跟上来干什么。”
突然,华世宜笑了,还笑的很灿烂,她捡起密林里掉下来的树枝,往前行了两步后,停在了一棵树下。喻承彦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马蜂窝?世宜,很危险的。”
“不危险我还不捅了呢。”
王珣百无聊赖,“没劲,好不容易看到个天仙似得姑娘,一下就跑了,哎,你想想,本少爷若是得了她,哎哟,那销魂的滋味啊。”
“少爷,不是说是华家小姐么?咱们纡尊降贵去娶了不就成了。”
“我伯父给我订了亲了,不过当个小妾不错,不知道华县令肯不肯。”
“不肯咱们就把人捆来,这一来二去的,生米煮成熟饭,哪里有不肯的。”
“嗳哈哈哈哈好法子。”
王珣正乐的开心的时候,一张嘴张的极大,不料当头被人丢了个什么东西,还有不少钻进了他的嘴巴里,还非常的密集,那东西顺着他的身子滚落到了脚边,他才发现是个马蜂窝,嘴里那可不就是马蜂么?那些小厮也慌了神,一个两个全部冲上来踩马蜂,要么就是挥开,身上都沾了不少蜂蜜,那马蜂怎么可能饶过他们,一群人当场倒地扑腾,惨叫连连。华世宜和喻承彦相视一笑,转身就愣在了原地,喻良洲正冷冷瞧着他们。“爹。”
“喻伯。”
王珣自然是被救了,不过他叮的最多,直接送到城里救治也来不及,如今生死未卜。喻府王珂看着桌上的菜品,面色有些担心,反倒是他的女儿,一直含羞带怯地看着喻承彦。“王大人先用菜吧,珣侄用了药,应当很快就能好了。”
喻良洲亲自给王珂夹了菜,“这山野之中,容易遇到意外,还好我赶到及时,才没造成更大的问题。”
王珂只当是喻家父子救了王珣,感激道:“多谢喻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