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炼成人体，并且成功了。”
“我看着她哇哇大哭，像个正常的婴儿一样，拥有呼吸拥有体温拥有真实细腻的皮肤，我握着那个小金瓶，想要灌下她喝下药水的手停住了。”
“我最终没有灌下去，而是把药水另行存了起来，把小金瓶放在她的身上，并去了边境将她放下。”
“我希望威多克国的守卫军听见她的哭声，看到她身上代表沙曼翁身份的小金瓶时候，会带她回去，将她抚养长大，即便长大后有可能会遇到囚禁和拷问，但也总比在东方国等死为好。”
江修昊一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等下，你的意思是，殷小薇没有喝下那瓶迅速衰老的巫术药水，却依然得了早衰症吗？”
殷奇致对此也非常震惊，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顾明远，等待她的解释。“是的。”
顾明远微微颔首，“奇致，你应该记得，我在和你一起看到小薇丫头一夜长大不少的时候，我们俩都惊吓得很厉害。”
顾明远没有往下说，殷奇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假如明远婆婆一开始就让殷小薇喝下了那小金瓶中的药水，肯定是早就预料得到她一夜长大的异状，不可能如同自己一样露出惊诧的神色。并且仔细想想，明远婆婆是抿了一口后就立即苍老至此，殷小薇若是也喝了，不可能只是月长半岁而已，肯定也和明远婆婆一般的药效，一夜衰老。殷奇致这才知道，自己确实受了沙曼翁的误导。但费雷德说的也没错，沙曼翁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猜测说出他认为的真相罢了，他也没有说谎。从头到尾摆乌龙的人是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分青红皂白就选择完全信任他人，不加任何思考。顾明远看殷奇致愧疚而又难堪的神色，知道他不再对自己有怪责之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奇致，我会让你们跟着江修昊一起去找沙曼翁，确实也有想要拿到解药的私心，但同时我也是真心希望，他可以治好小薇丫头这种奇怪的早衰病。”
“也许是我的生物合成没有研究透彻，所以出现了小薇丫头这样短命的情况，这半年间，我真心当你们是我的家人，你们俩如同我的孩子一般。”
“我欺瞒过你们的，就是我的真实年龄以及和沙曼翁的过去了，我不愿提，只是觉得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殷奇致突然想起什么来，着急道，“婆婆，您今晚说了他那么多的事情，您不会！？”
顾明远知道他指的是保密契约药水的事，摇摇头道，“没事，我将自己炼成药体，似乎对沙曼翁的契约药水药效有所钳制，所以不必担心。”
殷奇致心头涌现愧疚之感，低声朝顾明远道歉，“婆婆，我这样怀疑您的用心，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你听过质疑后，还能相信我的解释，就足够了。”
顾明远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揉了一下他墨黑而又柔软的头发，充满宠溺之意。“妇人之仁。”
听完全部八卦的江修昊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冷言冷语，打破了殷奇致和顾明远之间温馨的气氛。殷奇致狠狠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朝他怒目而视，“你说什么呢！”
江修昊不理他，只盯着顾明远，“你因为被创造出来的殷小薇拥有强烈的生命力，所以放弃了将她作为药体培养的念头，但你有想过，心心念念盼了你十年的东方国人们怎么办吗？”
“你……！”
“奇致，别发火，让他说吧。”
顾明远出乎意料地阻止了准备发难的殷奇致，静静地看着江修昊，仿佛在等他继续往下说。“殷小薇出生后，确实出乎意料地竟然拥有和沙曼翁一样的巫术药水炼制天赋，并且成功地将疲软染气阻隔在了发源地那儿，让东方国人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但是，你自己也说了，明明你的唾液就能净化植被上感染的疲软染气，你培养药体作为药品研制的原材料，研制出一种喷雾来，驱除这些灰不溜秋的瘟疫一样的雾气不是更一劳永逸的方法吗？”
“哪怕你不是让殷小薇去死，流血割肉那样奉献自己，让她不停撒尿，存起来做原材料也行啊！”
江修昊实在是想不明白，顾明远已经把手放在了解除这一切厄难的门把手上了，她竟然选择了离开。这不是妇人之仁是什么？明明就说了体液也有驱除疲软染气的功效，不想割肉流血，不想像费雷德母亲那样那么凄惨，把殷小薇和自己的排尿收存起来也是可以的啊！“尿液没有任何作用，尿液是排出的废液，功效大减不说，”顾明远一指门外铺天盖地、无穷无尽的疲软染气，“你知道覆盖着整个东方国的疲软染气体积有多么庞大吗？哪怕是已经隔绝了发源地半年，这儿依旧是这个鬼样子。”
“别说存我们的体汗等体液作为原材料，恐怕我们将全身血液体液全部奉献出去，也许也只能驱除我所居住的这儿的小屋周围的疲软染气而已，根本无济于事。”
江修昊翻了个白眼，“如果是我的话，那我会把药体留着，继续研究怎样将药体体液的功效发挥到最大作用，哪怕是只能辟出一个小圈子的安全地，用屏障药水一隔绝，也是个世外桃源了，至少能让东方国人在其中活得下去，活着，才能另辟途径，继续寻找扩大安全生活区域的方法！”
想起刚才顾明远老太婆所说，东方国人的寿命只有二十五岁左右，这么说自己之前在东方国其他地方遇到的大叔大婶们，其实也是二十五不到，比他年龄还小，便已经衰老成这个模样。想想他们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脸，他就为他们感到不值。“你放屁，没有小薇哪来的可以隔开疲软染气的屏障药水！？”
殷奇致再也忍不了他在这里大放厥词了，出声反驳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是明远婆婆，凭什么替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