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就是线材厂的仓库,完整的出库记录就可以排除这一点的疑问了。第二站是铁运公司灵山货场。铁运公司也是革钢下属的二级公司,主管革钢厂区内的铁路交通、货物运输。这就不得不提到革钢这个超大型企业的实力所在了。为了更好更快更方便的生产钢材,革钢有三大系统,生产系统,这个也是人们最熟悉的,像热轧厂、炼钢厂、炼铁厂、新材公司、矿山公司都属于这个系统。第二个,就是动力系统。炼钢炼铁需要电,需要煤,需要焦子,需要氧气。革钢是有自己的发电厂的,而且不止一个。第三就是运输系统,无论是运进原料还是运出产品,亦或是发电所需要的煤,高炉需要的焦子,都要靠运输才能完成,而革钢每天运输量实在太大,公路运输远远不能满足需求,所以革钢厂区内是有自己的铁路系统的。产品从革钢仓库出来,先是拉到最近的铁运公司的货场,清点完毕之后,再统一由铁运公司运输到铁路局最近的货场,最后发往全国各地。现在既然第一站没有问题,那么要清查的自然是第二站,铁运公司的灵山货场。如果第二站也没有问题,那么第三站就是铁路局下属的北货场。林致远相信,只要一站一站的查下去,肯定会查到蛛丝马迹,六吨钢材不可能不翼而飞吧?趁着林致远看图的功夫,蒋大庆主动请缨,“林总,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去灵山货场走一走,看看他们那里的出入记录。”
林致远一点头,“那就麻烦蒋总了。”
事不宜迟,蒋大庆当即带着宋俊和两名安保部的保卫干部,驱车前往灵山货场。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蒋大庆回来了,他和林致远在小食堂见了面。蒋大庆面色凝重,摇了摇头,低声道:“林总,我去了灵山货场,看了他们那里的出入记录,没有问题。”
“但是,我总觉得那里的人神情中都透着古怪,我也说不好问题出在哪里,但总觉得不对劲。”
“先吃饭吧,吃完饭去我办公室。”
小食堂里还有其他人,林致远不想把这件事弄得满城风雨。他们两个匆匆的吃完了饭,回到了林致远的办公室。薛兆宽给蒋大庆泡了杯茶,蒋大庆在外面跑了一上午,确实是渴了,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边喝边说:“林总,灵山货场一定有问题,但是他们的记录做得很完整,表面看查不出来,我觉得只能报案了,请内保分局的人去彻查一下。”
林致远想了想,“咱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货物在灵山货场丢失的,如果直接报案,恐怕会损害兄弟单位之间的感情。”
蒋大庆作为副手,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找最快的途径来解决问题。但是林致远作为一把手就不能这么干了,他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必须平衡好各方面的关系。“蒋总,下午再辛苦你一趟,你去一下铁路局的北货场,查一下他们那边的出入记录,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蒋大庆走后,林致远给王常松打了个电话。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明着报案确实不太好,但是以林致远和王常松的关系,让他私下里派几个警察调查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电话接通,林致远先笑了,“王局,忙什么呢?”
“刚吃完饭,正准备睡一会儿,致远,有事儿吗?”
虽然林致远还是称呼王常松为王局,但是此时的王局和以前的王局已经不是一个“局”了。今年四月份,王常松已经正式升任革安公安局副局长了,所以此局非彼局了。“是有点事想麻烦你。”
两人这关系也不需要说什么客气话,林致远直接把这个案子跟王常松讲了,最后也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常松,我现在没有证据,铁运公司也是革钢的二级公司,我和翁总又经常能在开会的时候见面,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能报案的。”
“我明白。”
都是上了这么多年的班,王常松自然理解林致远的苦衷,“我虽然不当内保分局局长,但是我依然分管这一块的业务,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这样吧,下午我派两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去找你,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咱们先别打草惊蛇,暗地里查一查。”
“常松,你懂我,我就是这个意思。对了,叫那两个人别穿警服,穿便装来找我。”
林致远考虑的比较全面,如果有两个警察登门,公司里不定又会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这件事牵扯到新材公司的信誉,所以林致远暂时不想把影响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