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坤知道自己的师父确实有一师兄,名号木乙道人,但从未谋面,只是听师父提起过,说师伯云游四海,形踪不定。没想到竟然隐于自己的国内。杜致霖如此一说,他觉得可信度极高。“父皇,且慢。这天色不早,此去离京城百城,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到了已是夜晚,考虑到父皇的安危,还请父皇明日再去。也不急在这一时。”
听了杜致霖的话,周世坤觉得在理,随即点点头。“驸马说的有理,那就明日辰时起程,由驸马陪同我一起前往。”
杜致霖离开皇宫,并没有直接回驸马府,而是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后,三转两转来到城效谷菱等的藏身之处,做了安排。周世坤一夜近乎无眠,辗转反侧。他深知木乙道人与自己的师父师出同门,对凤甲的事情肯定不会陌生,找到木乙道人就意味着寻到了开启凤甲秘密的钥匙,也意味着开启他称霸中原的大门。乾坤凤甲里有两个秘密,一是如何统领百万阴兵,二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得凤甲秘密者得天下,拥有百万阴兵和巨大的宝藏,也就离拥有天下不远了。周世坤激动的睡不着觉,东方刚刚发白,天还未亮,他就起床更衣洗漱。一切准备妥当,从自己寝宫的暗室里取出乾坤凤甲。原是装在盒子里,思虑再三觉得不妥,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取出穿在身上。杜致霖也一大早等在皇宫外门,今天的穿着简单利索,一身的素色,白衣,白袍,头带银冠,跨下白马,将轩辕夏禹剑藏在腰间。英姿勃发,堪比三国周郎。为了安全起见,周世坤带的宫中侍卫并不少,一行约有百十人之多。周世坤也并没有做马车,而是骑马。他是个下马能文,上马能武的君主,打马如飞直奔木乙道人的住处。百多匹马的马蹄溅起一路的尘土,遮天蔽日,扰了路人的视线,马蹄声亦如轰鸣,震得耳朵发疼。见状,吓得路人纷纷避让,唯恐避之不及,伤于马蹄之下。木乙道人的住所在离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处偏僻小村庄,村庄隐蔽的很,在一大片树木环抱之中,轻易不会被人发现。庄子里人并不多,也就十几户的样子。平日里安静的庄子,被这百十匹马的马蹄声、嘶鸣声打破了宁静。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看个究竟。但很快,又将头缩回门内,紧闭大门。在一个路边玩耍的孩童的指引下,杜致霖带着周世坤他们来到一座茅草屋的院落近前。院子很是破旧,象是多年没有修善。围墙的篱笆也多处破损,两扇木门的桐油漆已经剥落的差不多,只剩下斑驳的痕迹。杜致霖翻身下马,上前扣打门环。过了许久,才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谁啊?这么早就敲门,还让人睡觉不?”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听声音应该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吱嘎嘎”破旧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露出一个半大男孩子的脸。蓬头散发,睡眼迷离,一看便知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嘴里还叨叨咕咕的,嫌被人惊了好梦。“这位小哥,打扰了。请问这可是木乙道人的住处?”
杜致霖恭谦的抱拳施礼,笑呵呵的问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背后马上的周世坤眼里,戏必须得做足了,不能露出半丝的马脚。“是是是,但是,师祖去后山采药了,还没有回来,你们改天再来吧?”
小童子说完打了个哈欠就想把门关上,再回去继续睡回笼觉。杜致霖伸手拦住,一个用力的关门,一个用力的推门。“看你年纪不大,倒是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不害臊。你师祖爷一大把年纪外出采药,你怎么回自己留在家中,不陪他一起前去。”
“我乐意,你管得着嘛!快闪开,我要关门。”
小童子不耐烦的说道。周世坤见两个人僵持不下,随即翻身下马,也来到门前,冲童子友好的笑了笑。“麻烦你给我师伯通报一声,就说他的师侄周世坤前来拜访他老人家。”
“师侄?你是我师叔爷爷木淳真人的徒弟?”
小童子面露惊讶之色。“木淳真人正是我的师父,我是他老人家不成器的徒弟周世坤。”
周世坤态度很是谦卑。“咳,咳,咳”从屋里传来一阵的清咳之声。“童儿,不得对贵客无礼,还不快些将贵客请进屋内,好茶招待。”
声音虽然苍老,但仓劲有力,洪亮的很,让人听了觉得精神一振。听完了屋内人的训斥,小童子脸上的表情即无奈又尴尬,将大门打开,冲周世坤道:“贵客里面请。”
周世坤抬腿刚想进,又被拦住。“等等,你们这么多人,我这个小院子怎么放得下。还是只有你自己进来见师祖,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着。告诉他们别四处乱走,破坏了别人家的东西,或门前种的蔬菜。”
周世坤扭头看看身后的百十号人,笑着点点头。“你们都在门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乱动。”
“父皇,还是我陪你一起进去。房间再小,多加一个人也应该能放得开。”
周世坤明白杜致霖的意思,他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进去不安全,随即望向小童子。“你这个人真是麻烦,进来就进来吧。说好了只能你们两个人,其它人不能再进来打扰师祖的清静。”
周世坤连连称是,与杜致霖跟着小童子后面进到院子里。“师祖,他自称是师叔爷爷木淳真人的徒弟。你快看看真假。”
小童子把他们带进屋里,一进屋就撅着嘴说道。被训斥了还是有点点不开心,把火气往周世坤他们身上撒。“师侄见过师伯,师伯在上,请受师侄一拜。”
周世坤进门倒头便拜,杜致霖也跟在后面。“快些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就不必这么多礼。”
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周世坤打量着眼前的木乙道人,须眉皆白,白的象雪花一样,还散发着光泽。用鹤发童颜来形容眼前的老者也不过份,眼睛炯炯有神,脸上没有皱纹,身杆笔直,声如洪钟。“童儿,还不快些上茶,站在这里作甚?”
木乙道人笑着呵斥道。“倒茶就倒茶”小童子不满的嘟囔着转身离开。“你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从小没了父母,让我宠了没有样子了。”
木乙道人说道。“师伯言重了,他率性天真,很是可爱。”
周世坤笑笑说。“我三十年前就听师弟讲过,他收了一个徒弟,天资过人。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天见了,也算是圆了老休一点遗憾。”
木乙道人手捻须髯,笑着继续说:“我也有二十几年没有见过师弟,他可好啊?”
听闻木乙道人这么问,周世坤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倒在地。“师伯,我师父他……他已经仙逝了。呜呜呜……”周世坤边说,眼泪边往下流。伤心至极,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伤心痛苦。周世坤这里面亦真亦假,他的心也是肉做的,虽然被驱逐出师门,但师父待自己不薄,传道授业解惑,无了不用尽心力。自己虽说是迫于无奈,才对自己的师父痛下杀手,但终究他还是人,还知道愧疚。“你说什么,我师弟死了?”
木乙道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满眼皆是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