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在一件事情上难下决断,开车在城里绕了好几圈,他最终决定开车去了谢益伟处。来开门的是谢老太太,看到是他,脸上带了一点儿微笑,还往乔霆邺身后瞧了一眼,道:“卿卿没过来?”
乔霆邺喊了一声“奶奶”,将心头的事压下来,并未在谢老太太面前暴露什么,他点头,说:“我是过来找爷爷商量一点儿事情的。”
他们一老一小时常有悄悄话可说,谢老太太也已经习惯了,就往最里边的一间房指了指,说:“前几天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接了那通电话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好好吃。看得我既担心,又生气。说也不好说他,一说,他就给我摆脸色我。还是你进去劝劝他。”
乔霆邺听到说早几天之前就有人打电话给谢益伟,料想到是怎么一回事儿,脸色倒有些微变化,他点了点头,赶紧往里走。在外边敲了敲门板,乔霆邺低声道:“爷爷,是我,霆邺。”
谢老太太就站在边上瞧着。好一会儿,才听到里边谢益伟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那嗓音听着,像是沉沉的叹息,令乔霆邺都禁不住心上一跳。更别说凑在一边看情况的谢老太太了。谢老太太无奈的抬手在乔霆邺肩膀上搭了一下,没说什么,走开了。乔霆邺这才推开门进去。室内黑黢黢一片,灯都没有一盏,谢益伟就坐在最边上的角落里,那半岣嵝的模样,简直像是毫无生气一副浮木般。乔霆邺快走两步过去,看到谢益伟虽身形萧瑟骇人,面上精神倒也还好,遂松了一口气。谢益伟抬起头来,冲着他勉强露出一副笑痕,很快又不支的垂下重叠沉重的眼皮:“你是来告诉我,阿正的事?”
乔霆邺垂下头来:“对不起爷爷,我该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谢益伟摆了摆手:“你的顾虑我很清楚。你是真正为了我好。”
“可我还是让你着了他们的道。”
谢益伟身体靠在太师椅上,慢慢的摇晃着,他像是一棵古树,虽然已经斑驳干枯,却始终还屹立着,保持着最后的精气神。“和你没有关系。这件事既然让他们办成了,迟早他们会用这件事到我跟前来做文章。我那个儿子,从来都是识人不清,会栽在他们手中,我不意外。我只是,只是.....”他说着说着,忽然“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乔霆邺见状,惊了一跳,赶忙上前扶住他,要拿手机出来打电话。谢益伟骨瘦如柴的手一把紧紧抓住了乔霆邺拿手机的那只手手腕,吃力的摇了摇头:“不要打电话,不能去医院。”
不等乔霆邺开口说什么,他道:“渊博是个仁义的人,要是让他知道白一鸣在我身上动了手脚,他一定抓着这件事跟他死磕到底。也一定会来看我。到时候,白一鸣就会顺势以他结党营私来大做文章。阿正的身不正,我当年又因为卿卿的事中了他的圈套,渊博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跟我谢家扯上一点儿关系。否则,不但是他要一败涂地,就是谢家多年的声誉,还有卿卿的名声,都要因此而败坏。”
“霆邺,我没有别的要求了,我只求我孙女好好的。”
“谢老!谢老你别说话,你不愿意去医院,我让乔家的家庭医生过来。”
乔霆邺克制着心中痛楚道。谢益伟却牢牢握着他的手道:“你先答应我,带卿卿走,带她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