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卦其实说的是以静制动,结果找到这一切的根源。这一卦虽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路的尽头,可卦象如此显现,我对自己毫不怀疑。可能是卜卦一向极准让我的信心膨胀,可不管怎么说我这次还是算对了。我们走了大约三十多公里,此时天已大亮,泊油路消失了,转而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我看了眼里程三十六公里,也对应了四九之说。龙士奇还要继续往前开,我让他停下。他回头看我:“到地方了?!”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下车看周围的山脉走势。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看看方位也是西北方。有一座极为险峻的高山,高山面相我们的一侧有一个断崖。断崖垂直被斧头劈开一样,不过却是一个弯刀形状,斜着把前端的刀柄位置面对我们。就在这个弧形断崖的背阴处有一个不大的小土丘。土丘上有一座大庄园。“你是说那?”
苏清雅问我,他说的是那个一场险峻的高山。“聪明,村长在脏他父亲的时候用的是悬棺之法?”
师祖问我。我摇头说:“这个我并不清楚,不过确定是哪个方位不假。”
这条路太差劲,龙士奇的车即便是越野也不能继续向前开,我们也只能徒步向前。远远看着断崖,我就在反复思量村长的父亲可能安葬的位置。在那个年代,村长想要在悬崖上凿出一个洞穴安放尸骨不大现实,如此肯定会被其他人发现,悬崖上光秃秃的视线极好,我想应该不会在悬崖上。我还有另外一个理由,悬崖虽然有一部分是阴面,常年不见阳光,可毕竟是露出地表的山石,也属阳气过重的地方,魖不可能悬着这样地方安放自己的本体。我看向前面的小土丘与庄园建筑。土丘所在的位置同样不见阳光,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呢?从远处看,庄园不小,能有三四进大小。耗费如此之多的钱财绝不会选择这样一个阴气重的地方。我想到一种可能,可又觉得不是很合理,苏清雅见我皱眉不语就问我想到了什么。我说:“你那那庄园,有谁会在这样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盖房子,这不合道理。”
“是有点奇怪。”
师祖也说。“房子不就是给人住的吗?”
天命这时说:“如果房子不住人肯定是有什么特殊作用。舒服曾经说过,古代的土地庙就不是住人的。”
我一拍手掌,对龙士奇说:“你看那格局像不像墓上建筑。”
其实说这话我心里也没底,并不确定是不是。走了一路,将近半小时我们才走到小土山下面。太阳已经升到东南方了,此时庄园位置只有很小的一片区域能被阳光直射。如果到正午以及下午,恐怕整个庄园都不会有任何阳光。土山一侧有一个果园,果园里有一堆中年夫妻正在忙着修剪果树。见我们一路向小土山走过来谨慎的盯着我们。一辆农用拖拉机停在果园旁,这附近没什么村庄,这两个中年人估计也要赶很远的路来管理这片果园。“你们这是干啥啊?”
男人向我们吼。“老乡。我们是出来玩的,觉得这房子不错过来看看拍几张照片。这房子是你家的吗?”
龙士奇回吼道。“我有这么大的房子好嘞。”
中年呵呵一笑,对我们说:“你们就在那看吧,别到房子里,我们这的人都不进去的。”
“都不进去?”
我嘀咕一句,这么大的房子如果形成一种默契都不进去肯定是有古怪的。龙士奇在包里好一顿翻找,这才找出半包皱皱巴巴的已经开封的香烟。龙士奇快走进步,到果园旁边,先给中年递根烟,这才问:“老乡,为什么不让进啊。里面有财宝?”
中年咧嘴笑:“有财宝还轮得到你们?”
龙士奇回头指着师祖对中年说:“你看见那个人没有?他是大学的教授,带我们出来采风的。我们就喜欢古建筑,听说这里有这才来看两眼。”
“大学生?”
中年人虽然是农民,可也不是傻子。我们这一行人也就我与苏清雅的年龄还有点靠边,天命简直就是个上中学的孩子。龙士奇肯定撒谎的时候没多想,这时挤眉弄眼的好一阵才解释说:“那是我们的导师,我们都是他研究生班级的学生。那个小一点的是导师的孙子。”
“哦,原来是这回事。”
中年终于信了,又问龙士奇:“你们是学啥的?”
我抢上一步说:“老乡,我们是学历史的,这次出来除了研究中国各个时代的建筑格局之外还想收集一些各地的民间故事,整理成册要出书的。如果老乡你有故事就说给我们听,只要说的好,贴近大部分人的说法我们就会给你钱。”
“听我讲故事还给钱?”
中年摇头轻笑,肯定认为我是骗子。龙士奇拿出一百元在中年人面前比划一下:“只要你有故事,我就先把这一百块给你,绝不收回。可你要讲的好听,越古老的故事越好。就比如这房子里发生的故事。”
我看着中年人的面相。老实巴交,一辈子做农民的料,不过财帛宫红光若隐若现,最近走了好运,有股横财之相,就像买彩票中奖一样。可中年人母亲有病,花了不少,孩子上学,现在手头上没多少了。从他面相上看有股散财相。他这辈子能挣来钱,却总也攒不下钱。“真的?”
妇女走过来,看了眼龙士奇手里的钱问:“我们故事可多啦,能让你们听到明天早晨,一百块可不够。”
“一个故事一百块。”
龙士奇指指土山上的庄园:“我听这里的故事,你说之前我给你一百,说完我们觉得好听还会有至少五百块的感谢钱。怎么样,比你干一天农活挣得不少。”
龙士奇这个方法还真是好,两人立即被吸引了。农活也不干了,妇女接过大钞验明真伪便装进兜里。我们也不计较,随便找块石头坐下等着听故事。龙士奇有意引导,让他说关于这座老宅的事。中年姓徐,常年干果园的原因,两个脸腮高原红一样,看起来有些老相,我们就叫他老徐。老徐说:“这房子可有些年头了,传说八国联军的时候还经过这里呢。”
我说:“怎么扯上八国联军了。再说了八国联军没走这吧。”
龙士奇用腿顶我一下,让我别打岔,让老徐接着说。管他八国联军是不是走过,先听完故事再问问题,这种坊间的故事通常头是这样,半真半假,虚构夸张的成分很大。八国联军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个鬼宅了,当时没人敢进去。那些国外的大头兵看到有房子住自然不愿在外面露营。可一晚上下来,进去的所有人疯的疯死的死。一个小队的士兵每一个得好的。老徐很多磨时间,一个八国联军就讲了十多分钟,听的我不厌其烦。好容易说完,老徐又说他们当地的规矩。当地人不会进入老宅,就是靠近都觉得是在冲撞神明,至于什么神明老徐说不上来。龙士奇就问他进去了会怎么样。老徐一瞪眼,让我们千万别进去,如果好奇在外面拍两张照片也就行了,就算拍照片也是犯忌讳的,那些神明会体谅我们是外地人好奇应该不会怪罪。听到这我就笑了,哪有什么神明,真要有,这世间就不会这么多妖魔鬼怪了,自然也就不需要道士方士之流。在龙士奇的一再催促下,老徐终于从这座老宅建造的时候说起。老徐说这座宅子建造于明末清初,至于准确的年代恐怕已经无法考究了。当年这附近还有个村子,村子里有一户地主,势力很大。这附近很多土地都是他的私产。每年收上来的谷子能装满十几个粮仓。龙士奇问之前的村子在什么位置,老徐就指着小土山后面说:“就在那个位置,从这看被这房子挡住了。”
整个村里的人都是地主的佃户。这一年,有一家佃户交不起租子,这在当时那个年代是常有的事。地主剥削的很厉害,就是风调雨顺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这个地主已经四十多岁,看上佃户家还未出嫁的丫头,要让丫头给他做小妾。我哈哈大笑,对老徐说:“你这说的是白毛女啊,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叫喜儿?”
老徐白我一眼,很生气的说:“你要不想听我就不说了,那钱是不退啊。”
我一听,赶紧闭嘴,这老徐还真是个有尿性的人,不就是讲个故事吗,至于这么认真?老徐说:“白毛女最后变成鬼变成神了?”
我摇摇头,不想跟他犟嘴,又觉得他罗嗦,就催促他说重点。龙士奇说:“老徐啊,你别生气,我们就是闲聊嘛。至于懂这么大肝火?”
我觉得很无趣,起身坐到苏清雅旁边,离老徐远点。省的一会忍不住插嘴又对我吹胡子瞪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