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早饭也没吃。快到中午,龙士奇才把我叫起来。卫芬知道我们一会又要出门办事,早早把饭做了,应石新福的要求还炒了一大盘鸡蛋。前一天晚饭我见菜少,卫芬又不舍得吃的样子根本没吃饱,这次就放开胃口吃到打饱嗝。龙士奇放下碗筷,石新福就赔上笑脸央求龙士奇在石新弘面前一定替他美言几句,他又在打这个富豪堂弟的小心思。不过这些我们都没管,嗯啊几声应付过去,外面就开始敲锣打鼓。龙士奇笑着说:“正主出场,大戏开始。”
我们赶到小戏台的时候,上面正有一个六十左右岁的老妇人哼哼呀呀的唱。我也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声音嘶哑,难听的很。不一会又跳上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紧接着又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小戏台不大,装下三个人显得满满当当。另有三个与石新福年纪相仿的人在戏台下面唱。驴唇不对马嘴,也听不出是什么曲种。“嘿,今天热闹,怎么这一家子也出来唱了。”
石新福指着戏台上的三个人说:“那老的是婆婆,女人是儿媳妇,不是原配,还没结婚呢。那个男的就是婆婆的儿子。”
“昨天他们就出来跳了,以前可没他们,这两天不知怎么了。”
一旁有人搭话,听口气幸灾乐祸:“这一家三口没个好东西。”
“就是,死了才好。”
不远处一个妇女阴笑着说。我问石新福这家人怎么了,为什么都骂他们。石新福说:“这老太太有意思,看不上自己的儿媳妇,拍了媳妇的光身子的照片逼着小两口离婚,这不又给儿子找了个年轻的。”
石新福一边说一遍咂咂嘴,心里肯定在想这个男人怎么不是他,老妈帮着给自己找小老婆。我问龙士奇看出什么来了。龙士奇走上前围着几人转了两圈,回到原地小声对我说:“这六个人身上都没有母蛊的痕迹。台上的三个人受母蛊影响比较大,而且是这两天的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感叹一句,周围村民的一轮绝非空谈,肯定有点根据的。这一家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才遭了报应。“别这么说。”
龙士奇不以为意:“天地大道很难说,并不是好人就一定会事事顺心,也不是所有恶人都会立即受到惩罚。善恶本就难分,没法说一个人是好还是坏。”
讨论这些没什么意思,我问:“母蛊通过什么方式控制这些人?跟踪他们能不能找到母蛊的位置?”
龙士奇摊摊手:“我只能说母蛊还在石家庄,其他的很难说。母蛊的宿主极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有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虽然这么说,龙士奇却一脸轻松。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办法了。他喜欢卖关子就让他卖好了,我也不多问。接下来两天,我们一直在石新福家里住着,白天休息,晚上出来活动。就是围着村子转,看有谁大半夜的在外面活动。见我不问,龙士奇也憋不住话,还是告诉我母蛊的习性。被中蛊的宿主想要控制这些唱大戏的人需要每隔一段时间重新下一次蛊。夜深人静都睡觉的时候是下蛊的最好时机。两天之后,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小戏台唱戏的只剩下两女一男那一家子。其他三个男人都好了,大病一场在家养身体。借着石新福探望的由头我们跟着去看。这三人的面相上都有不小的疾厄,这场病会持续一段时间,却不能要他们的命。其中一个病得最重,最后一天唱戏的时候从台上摔下去,正好跌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整张脸豁出一条长口子。我们去看的时候已经被包成木乃伊,哼哼呀呀韩喊着疼。我们到这已经好几天了,事情始终没什么进展,我就觉得是我们调查的方向出问题了。龙士奇说:“不会啊,母蛊肯定需要定期下蛊才行,不然就像这几个人一样逐渐就好了。难道母蛊见我们来了已经逃离这里了?这又不对,没有母蛊控制被蛊影响的人是不会有定向怪异的举动的。”
又一天夜里,我与龙士奇正要出门,石新福骂骂咧咧的回来,看样子钱又输光了。我听他骂小娘们,就跟他开玩笑说是谁家的媳妇得罪他了。石新福说:“白天碰到石秀,惹了一身晦气。这娘们就活该被人扫地出门,他婆婆给他男人找小老婆就对了,摔了一跤差点破相。”
“石秀是谁?”
龙士奇问。石新福说:“哦,你们不认识,就是白天唱大戏的那家人原来的媳妇,他是我们同村的人。白天我看见他偷偷去看自己的孩子。我只是逗孩子玩,跟他开了几句玩笑,这娘们就骂我不要脸,还要抓我。”
“他有孩子?”
龙士奇问:“多大?”
我觉得奇怪,龙士奇什么时候对这种村妇感兴趣了,难道他有这方面的嗜好?“孩子五岁多了,成天光着屁股满街跑。”
石新福嘴里不停的咒骂。我心说石新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了人家一定说了些不着调的话调戏人家,不然怎么会被人骂还抓他脸。我催促龙士奇抓紧时间,别在这磨嘴皮子,这是不处理干净总让我觉得心慌。龙士奇摆摆手拉我进屋:“今天不去了,睡觉。”
我问他怎么回事,这厮只是嘿嘿笑。“娘的,你这什么毛病。爱说不说,等我有什么想法也不告诉你。”
我哼了一声,两天不卖关子这小子就不会说人话。在他嘴里鲜少有利利索索说事的时候。见我气恼,龙士奇这才凑过来小声说:“我找到母蛊了。”
我问他是谁,他又要卖关子,我直接一脚想把他从床上踢下去。可他体格太壮实,只是挪了下屁股。“就是石新福调戏的那个女人。”
龙士奇故作神秘:“白天他的婆婆、男人还有他老公的小三都在外面唱大戏,所有人不会关注一个偷偷跑去看自己孩子的母亲,即便是看到了也同情他们不会过多关注,他这才有机会下蛊。”
“胡说八道。”
我有些不信:“那他的孩子就不会中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