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行动。龙士奇说:“聪明,能不能卜卦看看此事吉凶如何。”
“最好别这样。”
我拒绝道:“我现在本事还没到,这样窥测天机很不好,那天那声惊雷就是在警告我。尤其是你与我的命理相连,算你等于是在算我自己,怕会不吉。”
龙士奇嗯了一声,就让我休息。我坐了这么久的车确实也挺累,躺下先睡一会。到了傍晚,卫芬在门外叫我们吃饭。出了门,石新福已经坐在小饭桌钱自斟自饮,看他拿着酒瓶的架势喝酒还挺猛。先是问我们喝不喝酒,我摇头龙士奇摆手拒绝。我从龙士奇的目光中能看出鄙视的痕迹。龙士奇之所以鄙视他并不是因为他穷。人穷不怕,就怕好吃懒做。石新福正好属于这种人。石新弘家的日子挺清苦,一大碗猪肉炖粉条卫芬没动一筷子,只是啃着馒头吃咸菜。石新福刚放下碗筷,外面就有人在喊他。石新福对我们说:“晚上没什么事,我去朋友家聊聊天,你们也早早休息。”
说完石新福就匆匆离去。临走时,卫芬叹息一声,看来石新福还是去赌钱,家里的婆娘根本管不了。我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龙士奇也说吃饱了回屋休息,猪肉炖粉条剩下大半碗,见我们不吃了,卫芬这才端到面前自己吃。拿出苏清雅给我们的资料,一人几张纸反复翻看。资料上只是说这些人中邪,天天唱大戏。至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提。苏清雅应该是知道龙士奇的本事,到这来一眼就能看出是中蛊的迹象。龙士奇说:“明天先看看那些唱大戏的身上有没有蛊虫。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可以让人发疯唱戏的玩意。”
根据我以前了解的信息,蛊虫应该只影响宿主,怎么会让身边的人有这么严重的并发症。我把我的疑问说出来,龙士奇说:“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是一只母蛊。母蛊产卵,附着在这些村民身上,这才让他们出现异常,可这毕竟只是虫卵,远没到可以害人的地步。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大部分村民都好了,剩下几个唱戏的为什么格外严重。”
“会不会是人为。”
我提出大胆的假设:“石新弘只是回村一趟,也没多待。怎么就会受到蛊虫的影响。难道是村里有什么人要害石新弘,可我从他的命理上有没看出这方面信息。”
“蛊虫是人养的,出自苗疆。也可以说是三苗后裔,至于三苗的传承那就可以追溯到蚩尤那个年代了。经过几千年的不断改进,养蛊之术得到空前的发展,时至今日许多不传之秘也被外人知晓,养蛊已经不是苗人的专利了。”
龙士奇顿了一下又说:“可现代社会没谁会为了养蛊清贫一生,所以蛊虫大多是一些衣食无忧的人来养。这是一种为害的手段,现代社会已经没了用武之地。养蛊人虽然不像方士那样已经绝迹,可数量却少之又少。”
卫芬吃完饭,正在外面收拾卫生。龙士奇对我使个眼色出去,问卫芬:“你们这中邪的人都有什么特征?能给我们说说吗?”
卫芬想了半天这才说:“男人多,女人少。中年多,孩子少。哦,老人也少,村里八九十岁的老人就一直没事。”
龙士奇又说:“那你想想这些中邪的人有没有没去过祖坟的。”
卫芬仔细回忆,最终摇摇头:“我不知道谁去过祖坟啊。清明那天都是男人去祭扫,除非是自己的闺女不然不会去的。再说,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记不清了。”
我问:“那石新弘出钱修祖坟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
“这我可不知道,我男人回来也没说。”
根据卫芬说他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居家妇女,顶多是去地里干点农活,也鲜少街头巷尾的聊天,对这些事还真不了解。我小声的咒骂一句,龙士奇就笑了两声说要休息与我一同进屋。“这石新福也真是烂赌,我们什么还没问他就走了,真是个省心的孩子。”
我心里一肚子埋怨,担心在这耽搁时间长了影响苏清雅的事。“聪明,你就放心吧。”
龙士奇躺倒在床上又说:“在车上我就感觉这事是已经被处理过的,我们来就是扫尾。”
我问龙士奇什么意思,龙士奇说:“如果这附近有母蛊,这村子里的人会持续受到影响,怎么会大部分人好了呢。母蛊的可怕你是不知道,只要母蛊一出绝非凡品。你想,能影响这么多人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善类,能养这种蛊虫的人也绝非等闲。”
我虽然认同他的看法,可心里还是别扭的很。我们正说着话,就听外面石新福骂骂咧咧的回来,我有点幸灾乐祸的说:“这厮回来了,可能输的只剩裤衩了。”
龙士奇起身出去,就问修祖坟的事。石新福说:“祖坟里就是点骨头,还有点值钱的东西,哦对了,棺材里有地瓜一样的东西,好像是什么草的根长到里面。那些东西都被他们给分了,我什么也没落下。当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才有的唱大戏。”
我问:“为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你的份?”
石新福也是石祖的直系子孙,如果东西卖了要分钱,他绝对有理由分点。更何况他这种总想着一夜暴富的人,没去把东西挖出来已经不错了。龙士奇紧接着问:“像地瓜一样的东西?具体什么样子,有没有人掰开看?”
石新福一直在怀念那些陪葬品,嘴里一直骂骂咧咧,听我们这么问就说:“那天我正打牌呢,没去,他们就私下把东西分了,后来找他们要钱,这帮兔崽子没一个承认拿了东西。那些地瓜一样的东西我后来倒是见过,一踩就烂,好像被虫子吃空了。之前不是跑出来老鼠吗?没准就是那些东西吃的。”
我立即否定老鼠吃这些东西的观点,老鼠吃东西怎么也不会抠着吃,肯定是别的动物干的,没准就是龙士奇说的母蛊。“说说现在还中邪的人,他们与你什么关系。”
龙士奇坐下,让石新福说仔细点。石新福说:“村里中邪的人都姓石,都说跟祖坟有关,可谁也说不出道道来。他们跟我年龄都差不多,也都帮忙修过祖坟,而且,就是他们拿了那些东西。呸,真是活该。”
我笑笑,石新福还在纠结祖坟里那点陪葬,见别人中邪未愈幸灾乐祸。可通过他的描述,基本事实已经水落石出了。我说:“龙士奇,我看事情是这样的。不知什么原因,早先祖坟里就有蛊虫。至于那些老鼠很有可能本就是把坟头当成窝了。后来石新弘出资修缮祖坟。修祖坟这事一般儿孙晚辈都会到场,还有人从里面拿出一点明器。也就是这时候他们受到蛊虫影像,随后开始唱大戏。毕竟不是成年蛊虫,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人慢慢变好,现在剩下的几个还在中邪的人都是亲手摸过明器骨头的人。关键点还在祖坟上。”
龙士奇点点头:“根据现在的信息来看事情的始末应该是这样了。这其中有这么几个疑点。第一,蛊虫怎么可能出现在祖坟里,蛊虫毕竟是生命体,没人养会死的。第二,那些老鼠也是中蛊了?老鼠这种东西很奇特,他们能感知到我们感觉不到的危险,他们集体出现在祖坟里还是有值得怀疑的地方。第三,母蛊现在还在不在祖坟里,毕竟祖坟已经修缮过了,是不是刨开看看。”
我问龙士奇要不要趁着天黑去趟坟地,他把小鬼召出来问问。龙士奇说:“这样最好。”
夜已深,外面很凉,我们穿上外套就往外走。石新福也没阻拦,笑嘻嘻的让我们早去早回,主动给我们指明方向,说坟地很好找,大半夜的他就不去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角略有邪气,财帛宫有道横纹,心里不坏好心思,惦记他人的财物。至于惦记谁的我看不出来,这个时间如果不是出去偷那就是看中我们的行李了。冷哼一声,对龙士奇说:“你去把值钱的东西都带到身上,然后让石新福带我们去。”
龙士奇看我一眼,转身对石新福说:“你给我们带路,等我们办完事再跟我们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