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直视两女的眼睛,胡倾月迷芒但保持着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而简柔的脸色可以用苍白又仓惶来形容了:“桌上两杯茶泡得正好,正是喝的时候,二位姑娘在两湖都是出了名的才女,不如请二位品评一番如何?”
胡倾月知道自家哥哥这菊花茶的名贵,所以才拿了出来招待沈蘅和齐娆,既有卖弄的成份亦有讨好的成份,当下起身向着母亲和大奶奶、齐夫人微福了一福,上前端起一碗茶,动作优雅的揭开盖子。“好了。”
沈蘅上前从胡倾月的手中接过茶盏,放回桌上:“胡姐姐是主人,哪有客人没喝主人先喝的道理?”
转向简柔:“今儿简姑娘是最尊贵的客人,毕竟是大老远从长沙府过来的,应当好生招待才是。”
拿眼瞟了下珍珠,珍珠会意,端了另一杯茶,到了简柔跟前儿半蹲着身子敬茶:“请简姑娘用茶。”
简柔的视线避开了珍珠手上的茶盏,捂着胸口难受的开口道:“我夜里少眠,过了申时就不再饮茶。”
齐夫人笑了笑,眼睛里的锐利却丝毫不藏:“夜里少眠多是思虑过重所至,思虑过重则肝火旺盛,胆气上升。菊花茶素有清火之功效,简姑娘喝了茶,说不得火气降了,夜里也就能好眠了。”
肝火旺盛指简柔脾气太大,胆气上升是指她胆大包天。简柔见回避不了,伸手接过珍珠又往前递了递的茶盏,手微微发抖,茶盖在茶杯上发出轻响。“简姑娘可端好了,若是摔了茶杯或是泼了茶,奴婢们费事还得再泡一壶。”
珍珠笑盈盈的望着简柔,点破她的小心思:“奴婢们费功夫固然没有什么,只可惜了这好茶叶和这好茶具。”
简柔犹豫着不肯喝,而齐夫人方大奶奶却明显在等着简柔喝,而且大有你不喝不行的态势。若此时胡夫人还看不出来这茶叶有问题,那她就是个棒槌!可她弄不明白的是,为何齐夫人和方大奶奶就那么肯定茶叶有问题就是简柔从中作怪?这可是胡府的别院,要怀疑也是先怀疑到倾月身上才是?不对,她们也怀疑倾月,所以是两杯茶。只是倾月坦荡,上前端了茶杯就喝,不过是被沈蘅拦了而已。那么,这茶里肯定有古怪,是什么古怪,简柔知道所以不肯喝,方大奶奶、齐夫人甚至沈蘅和沈蘅的丫环都知道。而她这个主人家却被蒙在了鼓里。心里把简柔给骂了个遍,可她却不能放任简柔在自家别院出事。简夫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简大人又是出了名的耳根子软,简夫人哭诉一番,胡简两家就再也没有了修好的可能。先前因为儿子不愿意,据了简大人所提的儿女亲事,已经让简大人和简夫人不开心了,这次简柔来参加菊花花会,简夫人宁可住在客栈里,也不肯踏进胡府大门半步。这要是让简柔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胡夫人连想都不敢想。“方大奶奶,齐夫人。”
胡夫人赔着笑脸,心底做了打算,要找人顶缸:“简姑娘她啊,打小身体就不好,一般寒凉的东西都不敢用。来之前,简夫人也是千交待万交待,不可让她贪了凉。您看,这茶,要不就算了吧!”
沈蘅扭过头呸了一声,这胡夫人可真当自己脸大,算了的话她可真敢说!“算了?”
齐夫人笑着看胡夫人:“适才胡大小姐要喝的时候,可没见胡夫人拦。怎么,胡大小姐喝得,简姑娘喝不得?”
“我们家倾月底子好,这菊花茶也是常喝的。”
“那好啊。”
大奶奶抚掌称善:“听闻胡大姑娘与简二姑娘是好友,既然简姑娘喝不得,那胡姑娘替喝了吧!”
胡夫人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