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掳(3)(1 / 1)

玛瑙与珍珠都是自幼习武,珍珠外向、玛瑙内敛,两人很合得来。她怎么会不知道珍珠的心思,只是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给珍珠使了眼色。两个丫头看着跟沈蘅的时间不长,她们的事沈蘅却是一早知道的。只是先前一直养伤,沈蘅不便出府,珍珠的事她是一直记着的。当下便先开口问她:“我记得你还有个庶弟,如今养在哪里?”

珍珠没想到沈蘅会知道她家里的事,忙跪在了马车里回话:“父母都不在了,奴婢被族里卖掉的时候,奴婢的弟弟被一位没有儿子的族叔抱走了,奴婢进府里之后,曾想托九爷帮着打听打听,九爷又一直没回府。”

恰好遇到胡一丰的事,那段时间沈蘅就是让珍珠去落英院里蹲方霆的。沈蘅转头向玛瑙:“帮我给周到带句话,叫他去打听珍珠弟弟的下落。”

玛瑙是云生的女儿,跟了沈蘅,顺便就担起了替沈蘅和周到传说的任务,又一心同情珍珠,当下建议:“周侍卫是京里来的,怕是对武昌府还没有奴婢熟,要不让我爹去打听?”

沈蘅摇了摇头,对玛瑙说:“若是要把珍珠的弟弟带回府里,自然是你爹去更合适。如今我们只是找人,就让周到去吧。”

两个丫环面上皆是一愣,没想到沈蘅只是原意找人,还以为……两人动作一致的垂下了头,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沈蘅看在眼里,缓缓开口对珍珠说:“你家如今只有你们姐弟两个,你已经卖了身契,养活你弟弟一个并不困难。”

若是直接带回来,恐怕最好的结果就是跟珍珠一样进府当差,会入奴籍,生死都不由自己。珍珠的弟弟与她并不是一母同胞,但她想着救弟弟,意图就是希望父亲留下的这点血脉将来可以重振家门。两人恍然大悟,玛瑙羞愧的低了头,忙重新给沈蘅沏了杯热茶,珍珠则红着眼眶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沈蘅没有拦她,若不让她磕头,只怕她心里更不安。沈蘅又细细问了她弟弟的一些情况,说话的功夫,马车终于到了归元寺。府里早派了管事通知了归元寺,所以从今日开始闭寺,除了城里一些有根底的显贵人家,寻常香客并不能上山。归元寺圆通法师带着一众僧侣迎了襄阳侯夫人进山门,先去大殿拜了佛祖,又有知客僧分别引了女眷去禅房安置,圆通法师唱了声佛号,邀请老夫人明早去正殿听方丈讲经。老夫人欣然应了。沈蘅也想去。大夫人没同意,一来这种场合不是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能得方丈大师邀请才行,冒然提出实在唐突,二来,大夫人安排给沈蘅她娘做法事,想避开老夫人,从家里就瞒着她老人家,方琳琅的早逝是老夫人最痛的伤疤,一揭就是满满的心头血。老夫人年纪到底大了,大悲大痛都承受不了。沈蘅想起早逝的娘亲,心下黯然。她对娘亲并没有印象,连娘亲的相貌都是从府里收藏的画像中窥之,她与娘亲很有几份相像。可这些年来,襄阳侯府里大夫人也好,几个舅舅舅母也好,提起娘亲时多有伤感,爷养亲爷,舅养亲舅,沈蘅是襄阳侯府里养大的,自然与舅舅们感同身受。他们待她的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她是娘亲的女儿。这与养恩无异。沈蘅小睡了一会儿,就起来将这几个月抄的佛经都拿出来理了一遍,准备明天做法事的时候烧给娘亲,希望她在天之灵,能保佑襄阳侯府将来能够化险为夷。珍珠玛瑙的精神都比翡翠好,坐了半晌的车,翡翠现在还躺着没醒,珍珠早在归元寺逛了一圈了,习惯使然,她每到一个地方,总要把那个地方都摸清楚,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也都一早打听好,这样既不会坏了规距,也做到心里有底。这是跟她父亲学的,走镖在外,这种习惯也是安全的保障。玛瑙帮着沈蘅整理佛经,看着沈蘅抄的小字有好几种,很是羡慕。沈蘅想起她在这方面的兴趣,问她:“我知道你是识字的,只是不知道平时除了习武,可有专门习书法?”

玛瑙红着脸,有些害羞:“奴婢没有习书法。爹爹说女儿家认得几个字就好了,将来不至于连个帐本都看不懂。”

手上却对沈蘅抄的佛经受不释手:“姑娘这字,有些奴婢知道,是小楷,有些看着每页都板板正正,可每个字的笔画都很流畅优美,不知是什么字体?”

沈蘅默默的回味了玛瑙却篆书的评价,虽不得其真味倒也比喻恰当,对玛瑙道:“现存书法有篆书、隶书、楷书、行书和草书。我平时抄佛经当练字,一举两得,以后你就在书房和工房侍侯吧,得空的时候跟严嬷嬷学学怎么登记造册,我准备将工房的东西专门弄个库房,你把这个库房也管起来。”

玛瑙没有想到能得这样的造化,原本她爹就是想让她进府里侍侯的,只是府里的姑娘都跟着父亲在任上,只有一个沈蘅,却又是燕京承恩侯府的姑娘,将来是要回燕京的,她爹舍不得她,只好一直没让她进府。九爷让她去服侍沈蘅,她爹心里有些不愿意,可九爷说,将来沈蘅回燕京,襄阳侯府也是要配备近卫给她的,玛瑙是沈蘅自己张嘴要的,将来若是得了沈蘅看重,他们父女俩都跟着去燕京也是好的,玛瑙大了由沈蘅做主给配个好人家做个正妻,不比留在襄阳侯府配个管事强?玛瑙如果不进府,眼看就满十四要说亲了,没个出身就凭云生在襄阳侯府当侍卫首领,顶到天就是配个没有家底的侍卫,但凡家底厚点的,也看不上她一个丧母的长女。没有想到沈蘅会这样看重玛瑙,珍珠就不说了,打小服侍姑娘的翡翠碧玉哪个不比她跟着姑娘的时间长?可也没有哪个现在就被沈蘅许了管库房的。玛瑙欣喜之余又有些忐忑,嚅嚅的道:“翡翠和碧玉两位姐姐都比奴婢伺侯姑娘的时间长,奴婢去书房和工房伺侯就很满足了,库房的事还请姑娘交待两位姐姐吧。”

沈蘅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脸认真的看着玛瑙:“你只说,交给你能不能做好,翡翠碧玉比你年纪要小,她们也志不在此,你无需管她们。”

翡翠醒了端了茶进来正好听了一嘴,笑盈盈的对玛瑙开口:“玛瑙姐姐可不敢折煞了妹妹们,奴婢们跟了姑娘就没想过别的,只要侍侯得姑娘舒服了,奴婢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将茶递给沈蘅,上前拉了玛瑙的手:“尤其碧玉,若不是姑娘跟前儿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人手不够,她恨不能天天扎在绣房里不出来,姑娘的衣裳帕子,鞋子袜子,她恨不能包圆了。”

一席话让沈蘅笑眯了眼睛,也让玛瑙的心里安定了许多。当下认认真真的跪下来接了差事:“奴婢一定用心做,不会的就向周嬷嬷和先进来的姐姐们请教。”

沈蘅拉了她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年纪小小却做出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逗得翡翠笑得合不拢嘴,难得沈蘅情绪好,翡翠上前逗乐子也顺便说出自己的打算:“奴婢不管姑娘将来是不是要回燕京,反正姑娘去哪,奴婢就跟着去哪儿。将来就算姑娘许了人家,奴婢也要跟过去伺侯。”

沈蘅也舍不得翡翠碧玉,不说前世的情份,就是今生她们的舍身相救,都让沈蘅感动不已,心里早把她们当成自己家人一样了,当下倚着翡翠的胳膊:“那就说好了,等你满了二十也不放你出府。”

翡翠难得的红了脸,嘴里不依:“姑娘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为了不伤人和,府里的丫环一般满了二十就会放了身契出府配人。珍珠欢快的从外面进来,凑到沈蘅跟前儿殷勤的递茶水,沈蘅刚跟玛瑙谈了书法兴致正浓,考虑着要不要研了磨再抄一会,便对珍珠摆了摆手:“我不喝,刚喝过了。”

珍珠凑得更近了,她也认字,但仅限于认,捉笔比让她登山还难:“奴婢刚刚在外面,逛到了一处碑林,听小和尚说里面有很多前朝大家的留书,叫什么寺碑。”

沈蘅把埋在佛经里的眼睛抬了起来,熠熠生辉:“龙藏寺碑?”

珍珠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那小和尚说是归元寺镇寺之宝,也是归元寺最盛的景色之一。奴婢瞧着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一堆石碑上都刻满了字。还没有后山的落日好看。”

登山观日出或日落,都是难得的美景,沈蘅先是坐了半天的马车,又睡了一下午,山间清爽,又是黄昏时分,听珍珠这么一说,倒真的想出去逛一逛了。连一向不爱走山路的翡翠听了都十分意动,于是一主三仆便换了身衣裳出门。禅房外立等着一个童子僧,估摸着六七岁的样子,看见珍珠扫了一眼,两人同时扭过头去。沈蘅问珍珠:“你们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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