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肌肤感受了别人的眼泪。楚辞在哭,哭得都打嗝了,嘴里还说着:“奇叔……奇叔……我想你……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你怎么忍心……”迟峻脚步不停,直接把人放在了大床上,动作果决,却不粗鲁。楚辞却还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兽呜呜叫唤着呼唤亲情。“奇叔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没用……”楚辞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偏执又刻意地想得到回应。她的泪流得更是肆意,整张脸在迟峻的胸口磨蹭。这还不够,她摸索着抱过来,一双修长的腿还试图把人圈起来。迟峻脸色有隐隐发黑的迹象,丝毫没注意向来干净到近似洁癖的自己在楚辞那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糊了他一身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推开。养孩子果然不容易,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男人头一次有了无所适从的感觉。他艰难地试图从脑子里寻找这样的情景,却发现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安慰人的记忆。他僵硬地伸出手,无师自通地拍了拍楚辞的后背,不自然也不熟练地开口哄她:“没事了,奇叔不怪你,没事了……”他这辈子没哄过人,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两句话。楚辞却奇异地安静了下来。酒意把楚辞白皙的脸颊熏染得发红,连眼尾处也带了一抹嫣红,带着一丝无意流露的媚意。刚刚哭得像是要断了气,眼角泪痕亮晶晶,她连鼻头都是通红的。她湿润的嘴唇半张半阖,似乎有什么难以诉之于口的东西呼之欲出,但是已经说不出来。被她扯开的衣领下,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曲线近似完美的上半身随着她的急促呼吸,上下起伏,颤颤巍巍。她没有穿鞋,一双脚丫子白生生的晃得人眼晕。迟峻拉开床边的抽屉拿出酒店常备的抗敏软膏,涂抹了一些在修长的食指上,然后目不斜视地擦在楚辞颈间的红疹上。喝酒后人的体温普遍升高,迟峻却觉得手下肌肤一片温凉,正疑惑间,一滴汗水从他额角滴落,他才惊觉是自己的指尖温度过高了——不仅仅是指尖,他整个身体似乎都进入了酷热的炎夏,浑身热浪翻滚着要找个出口。他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停下,把药擦完,他面色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直接把旁边的薄被拉过来,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盖在楚辞身上。等了几分钟,见楚辞乖乖的再没有什么动静,他转身去了洗手间。动作粗鲁地扯开衬衣领口,他打开水龙头,弯腰低头,凉水浇在脸上,热意才退却了一些。他在庆幸,如果不是当年在赵奇那里见过楚辞的照片,只怕在她爬床那一晚,他就用雷霆手段让她悔恨终生了。站直身体,他用力抹了把脸,两只胳膊撑着洗手台勾勒出漂亮却又不夸张的肌肉弧度。再抬眼,他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又过了几秒,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爬满全身。他近似烦躁地爆了一句粗,然后打开了淋浴间的凉水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