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更懵了,一堆的问号几乎写在了脸上。迟峻抬脚就要走,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脚步。想了想,他又开口,从来没有尝试会跟别人解释什么,他的声音郑重严肃:“赵奇是我兄弟。”
还有句话他没说——过命的交情。楚辞眼睛猛地睁大,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眼圈,一层水雾随即蔓延开来,睫毛微微颤抖,开口的声音都沙哑了一些:“你是说,奇叔?”
只一瞬,她就觉得胸腔里一阵酸涩,满满得要溢出来,挤压着她的身体,让她几乎哽咽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迟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所以,你放心去上学。我会替赵奇,好好照顾你。”
迟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楚辞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心中似乎有个洞,露出了破旧的疮疤,此刻被揭开了来,重新渗出血淋淋的脓液。这个伤口,只是被她隐藏的很好,其实从来没有痊愈过。她陷入了带着哀伤的过往之中,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她才茫然地接起来:“喂?”
江展离的声音响起来:“楚辞,刚刚谢叔给我打电话,说你家里不同意你拍戏,把这个角色推掉了——你和迟家是亲戚吗?楚辞?楚辞?喂……”手机从手里滑落下去,楚辞恍然未觉。这一瞬间,亲人相继离世时候的恐惧、不安、茫然种种情绪把她重新包围了起来,她打量着整个房间,目光里没有焦点。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酒柜,拉开柜门,拧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直接往嘴里灌。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有泪水滑过。那一段黑暗的过往被她压在灵魂最深处,可今天,她才明白,单单是一个名字,就足以勾起她最不想提及可又永远都忘不了的回忆。她的奇叔啊……记忆中永远无所不能又对她宠溺纵容的男人。她记得他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教给她的每一样东西,他给了她生命,让她懂得了什么是爱。可是,她却没能守护住他最珍惜的人。她真的很没用……迟峻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楚辞已经喝得烂醉,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两三个洋酒瓶子。迟峻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愈加冰冷,只是楚辞已经看不见了。“我找人来收拾……”曲岳也是倒吸一口气,这丫头到底喝了多少?这酒后劲儿可大着呢。“出去。”
迟峻说这话的时候,楚辞正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衬衣领口。曲岳皱了皱眉,可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带门出去了。迟峻大步走过去,看见楚辞白皙的颈子上散布着一小片红疹,一向冷清的目光里有了微薄的怒意。抓住楚辞的手不让她乱动,迟峻又把她的衬衣衣袖卷了上去,还好干干净净没有什么东西。楚辞又想去抓领口,奈何被迟峻握着双手动弹不得,她难受得动了动身体,唇角溢出难耐的轻,吟。沙发不小,但也架不住楚辞这么翻腾,她一动,整个人就要从沙发上滚落。迟峻面沉如水,下颌角肌肉紧绷的线条清晰可见。没有犹豫,他一手放到楚辞颈后,一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