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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自己动手丰衣足食(1 / 1)

萧青绾关上门,不想去理会与她无关的人,人应该要往前走,并不能因为自责、愧疚而深陷回忆的漩涡。人生就如同直播,错了就无法重来,没有任何的理由。萧青绾深知这个道理,所以这一世,她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不想再如上次那般糊里糊涂地就死了。换好了衣服,萧青绾昂首挺胸地走出大门,她要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从朱雀大街穿过去,直接走入玄武大街,这儿是炎城的坊市集中之地,有七条小岔路,而七条小岔路之中又隐藏着三教九流之辈。赌坊、青楼、烟馆,总之一切乱七八糟地都聚集在玄武大街之上。萧青绾换做一身男儿装,虽然个子矮小了一点,但看起来还是个俊公子。沿街的花姑娘都扭摆着自己的纤腰,手中无一例外地扬着细纱绢,唇红齿白,个个都争相斗艳。走在这条街上,萧青绾不由得想起了远在苍璧城红鸾楼,也不知道如斯她们过的可好,向菱那傻丫头这三年有没有出落的亭亭玉立,可不可以帮如斯一把?红鸾楼没了铁娘坐镇,那些客人会不会动手动脚,欺负姑娘?无端端地叹了口气,得找个时间回红鸾楼看看。一抬头,却见“怡春院”三个字金光闪闪,萧青绾微微眯起眼睛,啧啧两声:“看来这药先生还当真是有品味,找姑娘都能找如此高档的。”

不由分说地,萧青绾走了进去。有客人到,姑娘们肯定十分欢喜,将萧青绾带到了雅间里面,上了一点小菜后老鸨子这时候才从外面姗姗而来,估摸着现在客人比较多。老鸨子丫丫地笑着,身上一股俗气的脂粉味,萧青绾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然后沉声道:“什么姑娘都不要,就要小红。”

“哟哟哟!我这怡春院都个个都是小红,不如客官说说要哪位小红,春姨替您去找?”

春姨十分又瞅了瞅萧青绾:“看客官面生,不知是哪位公子爷?”

萧青绾慢条斯理地饮着酒水,从存袋之中取出一锭银:“够?”

“够够够!”

春姨的脸上满满地写着贪财二字,萧青绾嘴角微微上扬:“把小红叫出来呗。”

只见春姨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的犹疑,然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朝外面走,不过她再次进来的时候,萧青绾的确够傻眼了,看着一排九个姑娘,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这是什么意思?”

“客官只说了找小红,可没说找哪个小红。”

春姨笑的谄媚,又指着这些姑娘:“您瞧瞧,这是桃红、这是艳红、这是玫红、这是……”“尼玛,我哪儿知道是哪个小红!”

萧青绾托着腮,一脸的郁闷。“客官说什么?”

春姨秉着业界良心,为客人提供至高服务的态度,腰杆也弯了下来:“客官要找哪个小红来伺候您呢?”

萧青绾犯难了,瞅着这么多的小红,该找谁呢?“唔,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那个……”“不如我来推荐?”

春姨意气风发地将一个女人拉过来,“不如就玫红,玫红她……”“我朋友还提过一个人……”“是谁?”

“他就说的小红。”

萧青绾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对了,他们都叫他赖先生,春姨你可记得?”

“赖呀……”春姨有些犯难,这青楼那么多的恩客,她虽然说记忆力并不算太好,但至少可以说花得起钱请得起姑娘的她还是记得的,但萧青绾提到的这个赖先生却没有一点点的映像。春姨为难地看着萧青绾:“客官很是抱歉,的确没有什么赖先生来咱们这儿寻欢,别说什么赖先生了,就是赖公子、赖少爷都没有过。”

萧青绾蹙起眉,难道药先生要用了其他的名字?“他长的白白净净,也算得上是个俊俏青年。”

萧青绾一想起药先生为了见小红弄个回春丹什么的,她就一阵鸡皮疙瘩狂掉,要是小红知道俊俏青年的面皮之下是个老头子,还不得吐成什么样子。春姨更是为难了:“客官真是为难了奴家,的确是印像之中没有这个人。”

萧青绾分外惆怅,要是找不到这个小红,又该去哪儿找线索。正在她恍惚之际,一个女人已经投怀送抱而来,温香软玉在怀,萧青绾本能反应将其推开。“哎哟!”

女人跌倒在地,一声惨叫。萧青绾愤愤站起身来:“污秽之地!”

她匆匆而走,留下老鸨子春姨不明所以——这年轻公子来烟花之地不为左拥右抱还口出狂言说这儿是污秽之地,什么个意思?然则,掂量了一番手中的银锭子,还是算了,不同他计较咯。走出浓厚脂粉味的地方,萧青绾大口地喘息着,要是再多久留片刻,穿帮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肯定会被那群女人廉价的脂粉味给闷死。难道药先生的品味真这么差,居然看上这里面的姑娘?在见惯了红鸾楼的大牌之后,萧青绾忽然发现这儿的姑娘连向菱都不如了,哀叹了一声,萧青绾觉得十分郁闷:“师父,你到底看上了哪个小红呀!”

无比惆怅的萧青绾在玄武大街之上游荡着,像极了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走着走着又觉得如此耗下去不是个办法,还得要回藏书楼去找线索。“小红,这儿是张老板的药,还有李大人的药,你赶紧送过去,不要搞混了。”

“好的,爹!”

清甜的声音让萧青绾为之一振,大概是因为“小红”二字让她有条件反射,当下扭过头去,见着一梳着麻花辫的姑娘正提着两包药从药铺出来,萧青绾再仰起头来——回春堂?回春堂?怡春院?都有一个“春”字,药先生应该不至于搞错吧?但不管怎么样,她也得试试呗。萧青绾赶紧小跑着朝那姑娘追过去,动静颇大,让那姑娘警觉地转过身来,警惕地看着她:“你要作甚?”

这大街上,她能做什么?萧青绾讪讪一笑:“没,我就是想问问,姑娘可有一个朋友姓赖?”

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这个小红说不认识,那她就真的只能去翻找藏书楼的书籍了,一想到这个问题,萧青绾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肿了。小红眼中透着浓浓的警惕味道,萧青绾却是叹了口气,总觉得药先生应该不至于用心上人的名誉来开玩笑,这怡春院和回春堂根本不是一回事。萧青绾又是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唐突了。”

说话正准备转身就走,哪知小红却道:“是博库书院的先生吗?”

萧青绾身形一愣:“先生?”

小红无辜地点点头:“的确是,在五年以前,有个自称博库书院先生的人说我具备药师的资格,起初我以为是骗子,但后来我的确是看到过他炼药,虽然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不过他曾提过他姓赖。”

小红的话无疑给萧青绾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登时觉得老天爷对她还挺不错的。傻傻地笑着:“的确,的确,他是先生,赖先生。”

真是有够可以的,居然还真的乱来,明明是回春堂的小红,偏偏要说成是怡春院的小红,这老不正经的。“你是他什么人?”

小红问道。“我是他学生。”

萧青绾淡淡一笑,松了口气,“先生告诉我,说有东西放在你这儿。”

她试探地说着谎,如果药先生要留下线索,不在藏书楼,那就一定在小红这儿。“是,有一本药典。”

小红想了想,“不过里面的东西太过深奥,我看不大懂。从前他每天夜里都会来同我钻研炼药的事,但一年前不知为何,他失踪了,我去博库书院找,人家说没这个人。”

肯定没有呀,要是有,还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乱子。小红脸色也从方才变得柔和起来:“我还以为我遇上了骗子,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确是个正人君子。”

“小红,你还不去送药!”

“哦哦!”

小红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很抱歉地对萧青绾一笑:“我这还有事,你是要来借药典么,在赖先生失踪之前他好像提到过他有个徒弟,是个女的。”

小红又警惕地看着萧青绾,微微蹙起眉来:“这样吧,你带我去见他的女徒弟,我就将药典给你。”

萧青绾摇摇头:“这个你先去忙,我得空再来找你。”

小红微微欠身,很有礼貌地朝目的地走去。萧青绾转过身,仰起头来看着“回春堂”三个字,嘴角泛起冷笑来,这个她不需要人帮忙,俗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幸好是一身男人的装扮,就算被发现,通缉的也只会是个穿着博库书院男生校服的人,根本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萧青绾动作十分迅速,从回春堂药铺的后院溜了进去,所有人基本上都在外面忙碌,这里面也只有一两个女人在晒草药,根本无暇顾及有人溜了进来。谁又会想到,在天子脚下的炎城会有人顶风作案。一间间的屋子找,推开门又关上门,从一个房间的布置来看就能知道主人是谁,然则她已经开了三道门了,都没有找到小红的房间,真是让人着急,好在这回春堂的后院并不大,就算一间间地找,也不过六七间屋子。终于,萧青绾摸到了门路,寻到了小红的房间,轻松地溜进去关上门,准备动手。小红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要不是梳妆台上放置了一支步摇,萧青绾也不会确定,未出阁的姑娘都喜欢青翠色的步摇,显得清秀,出嫁多年的妇人却是中意金光灿灿的大步摇,显得富贵。“药典……”萧青绾嘀咕着,在房间里面溜达了一圈,没有任何的书籍。难道她糊弄我?萧青绾心头闪过这样的疑问,原本的壮志雄心,又在这一刻消散,难不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要被自己打破?不甘心的萧青绾又一次转悠了整个房间,然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连张纸都没有,谈什么药典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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