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竟然不来拜见我,他是不是想篡位,他什么时候要逼宫。顾千丞唇上的血色完全退去了,冲楚墨微微作揖,“……恭送皇兄。”
他没办法感同身受,但他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无奈。看到了又怎么样,不是照旧无能为力,他甚至没有勇气在父皇为难皇兄的时候替他说两句话。楚墨清癯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秦邀月都要离开了,见顾千丞还杵在原地,纳闷地挑了挑眉,“怎么了?替你皇兄难过?”
顾千丞拥有一颗稚子之心,他年纪虽轻,但已然阅尽人生百态,却不世故,依旧保持着一颗良善之心,也或许是悬壶济世久了,真有那医者父母心吧。顾千丞垂了垂睫毛,“是我太懦弱了,总怕帮皇兄说两极化,会失去父皇的宠爱。”
秦邀月拍了一下顾千丞的肩膀,“人各有命,你皇兄并不会因为你多两句话就得到陛下厚爱,但你若说了,肯定会与陛下生出嫌隙,他讨厌王爷,讨厌任何一个和王爷有纠葛的人,不必自责。”
“可是……”顾千丞还想再说什么,秦邀月笑着打断了,“好了,回去休息吧。”
言罢,踩上马镫,擎了一下缰绳,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顾千丞,“走吧。”
顾千丞叹了一口气,俯身上了马车。……送顾千丞回皇子府以后,秦邀月回到就久违的军营。今天正好轮到林渡与秦河站岗,秦邀月马骑得快,掀起一阵滚滚风尘,呛得两个人连连咳嗽,林渡寡言腼腆,秦河却是一个性子暴躁的。“娘的,你赶着去投胎呢?骑得这么快!”
秦邀月清朗一笑,泠泠如玉泉击石,“不急着去投胎,急着回来看我的大哥和小弟。”
两个人抬头看去,惊喜交加,“秦暮!”秦邀月翻身下马,有一个士兵将她的马牵去马厩,走到两个人面前站定,微微一笑,展开双臂,”好久不见呐,想不想我。“秦河一拳要捶秦邀月的胸口,好在秦邀月及时一躲,拳头才落在了肩膀之上,“你小子,还有脸回来?”
好死不死,正正捶在秦邀月的伤口之上,秦邀月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溢出痛苦之声。秦邀月嘻嘻笑了一下,“不回来,你们两个不会害相思病而亡吗?”
“呸!你个死不要脸的。”
林渡难得勾了勾唇,“你瘦了。”
秦邀月一怔,心没由来的就是一暖,好久没人关心她是胖了还是瘦了。“是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吃的是什么东西,一条青菜里能吃出十条虫。”
“咦——这么恶心?”
守在内门的几个士兵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跟着他们嘻嘻哈哈,“秦副将,可算回来,军营没有你军营可无聊了。”
秦邀月胸口的暖意汇聚成涓涓细流,划过淙淙流水,她眼角微红了。等了两辈子,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再等着她回来么?秦邀月得意洋洋,“那是,我就说你们没有我不行的吧?我是谁呀?我可是——”“哇,秦副将,你这出去磨的是脸皮吧?“是我们的什么?你就是狗屎——”“……”秦邀月震惊了,“才两个月,我就从小可爱变成了狗屎?”
“你从来就不是小可爱。”
“别自作多情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哄堂大笑。虽然嘴巴上他们对秦邀月百般嫌弃,但是不少人在晚上的时候都送了吃的给她,秦邀月厚着脸皮都收下来了。林渡捧着一碗青梅羹过来寻她时,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秦河送来得珍珠琥珀糕。青梅的香味一下子勾住了她,放下了手里面的珍珠琥珀糕,兴致勃勃地问,“这是?”
“这是我家乡的一道甜点,青梅羹,你好像特别喜欢吃青梅。”
林渡将碗往她前面推了一推。林渡的耳尖有些发红,这是他撒谎的症状。他压根没亲人,小时候颠沛流离,又怎么知道家乡在哪?家乡美食是什么?秦邀月摇了摇头,拿着勺子挖了一口青梅羹,放在嘴里慢慢品尝。酸甜可口,软度适中,口腔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青梅味,秦邀月又挖了一口,“好吃。”
“你喜欢就好。”
林渡眉目温软,“以后都给你做。”
秦邀月不禁哑然失笑,“明明我才是哥哥,却总是让你照顾。这话让你以后媳妇听到了得多不乐意。”
林渡耷拉着睫毛,“那以后给你们都做。”
听到这话,秦邀月立刻来了兴致,双眼发亮,“你有喜欢的人了?”
林渡耳尖那抹淡淡的血色更浓了一些,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羞于启齿,“没有。”
“我的天,林小渡,你整张脸都红了,还跟我说没有呐?”
秦邀月不无调侃地说,又拍了拍自己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林渡缄默,非红色却蔓延到脖颈之中了。秦邀月舀了一口青梅羹,突生几分戏弄之心,“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说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