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当顾俏俏刚准备让车夫走的时候,顾迢迢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慢着。”
被阿宁扶上了马车,顾迢迢坐在了顾俏俏的神色,侧身好笑地望着她,“姐姐,昨儿就说好的,妹妹今天可是要进宫的,怎么姐姐不等妹妹,就想一个人走了呢?”
“我......”顾俏俏多少是有些理亏的,抿了抿唇,这才继续说道:“我瞧着你还在休息,便不想让人打扰你,不过是进宫罢了,妹妹想什么时候进宫都可以,毕竟你也才从江南城回来,在府中多休息休息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没什么不好的......顾迢迢心里是这般想的,但是,她昨儿不舒服了,自然今天就要让别人不痛快。马车稳稳地往皇宫的方向去了,一路二人无话,大抵也是无话可说了。陈佑忠已经在皇宫的门口候着了,见到顾俏俏,便连忙迎了上去,“大姑娘来啦?皇上等您很久了。”
顾俏俏笑了笑,“今儿确实出门晚了,是本姑娘的不是了,让皇上久等。”
陈佑忠又说了几句体面话,便想要带着顾俏俏进去,顾迢迢此时却走了出来,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掐着时间走出马车。“二姑娘?”
陈佑忠看到顾迢迢的时候,嘴巴都张大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姑娘怎么也来了?”
闻言,顾迢迢挑眉,“陈公公这话说得,莫不是不欢迎本姑娘入宫?”
她假意托腮思考,“本姑娘怎么记得,上一回皇上邀请本姑娘入宫来着?只是那一次本姑娘恰好病了,便只好不来,今儿算是来赔罪的。”
“原来如此。”
陈佑忠哪里会不欢迎?皇上最近念叨这位二姑娘的次数,可比念叨大姑娘的次数多多了,大抵是对这位二姑娘真的改观了。“二位姑娘请吧,皇上如今在御花园内,百花开了,刚好可以和两位姑娘一起赏赏花。”
“好。”
顾俏俏的面色有些难看,大抵是有些别扭的。此刻的御花园中,皇帝一个人喝着茶,心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陈佑忠带着顾家二位姑娘过来的时候,他依旧看着荷塘中盛开的花沉思着。“皇上?”
陈佑忠又喊了两声,才见沈铭风回过神来,他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人,说道:“皇上,顾家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入宫了。”
二姑娘?沈铭风的神色一亮,“迢迢?”
“臣女拜见煌上。”
顾迢迢也不理会沈铭风,径直行了礼。“免礼。”
沈铭风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之前请你入宫,你恰好又病了,如今身体可痊愈了?”
顾迢迢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不过是个风寒罢了,若是这么些日子都没好,我怕是要直接归西了。脸上却是露出了甜甜的笑意,“多谢皇上关心,已经痊愈了,前些日子得了空,还去外面玩了一圈儿。”
“迢迢去的哪里玩?”
沈铭风自然而然地牵着顾迢迢的手,将她拉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头一次对顾俏俏视而未见。顾俏俏多少有些不舒服,只好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互动得正在兴头上的两个人,对于顾迢迢之前的说辞,可谓是半分都不相信了。“江南城。”
顾迢迢倒是没有隐瞒,甚至还说起了江南城的一些趣事儿,逗得沈铭风哈哈大笑。“迢迢若是喜欢,以后得了空,朕带你去玩。”
沈铭风似乎没有局的这句话哪里不妥的,但是此言一出,别说是顾迢迢,就是顾俏俏也变了脸色。这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她们再清楚不过了?顾迢迢脑中警铃大作,片刻后讪笑道:“皇上,您忘了?臣女可是与您有三月之期的约定的?若是臣女在三个月内定了亲,便是不再入宫的。”
沈铭风确实记得此事,但是他是皇帝,他可以有假装不知道的权利,就譬如此事,“迢迢,朕可是下了圣旨的,你是朕未来的贵妃。”
“皇上,装傻可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顾迢迢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若是沈铭风继续这样下去,她不介意直接找个男人嫁了,只要能摆脱这个男人就好。“迢迢,朕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顾迢迢深吸一口气,这个男人居然不认账?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皇上,您这样,不是一个君子的做派吧?”
她冷笑,对于沈铭风此刻的言语简直是恶心透了。“迢迢,口说无凭,是要拿证据出来的。”
沈铭风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是顾迢迢却听出了一丝威胁,这个男人是在威胁她。顾迢迢忍住了心中的怒气,表面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开了话题,“御花园中的花都开了,倒是挺漂亮的。”
“迢迢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常入宫看看的。”
沈铭毅半句不离入宫的事情,让顾迢迢多少有些烦了。“皇上,臣女若是得了空,自然会进宫来赏赏花的,毕竟这么好看的花,不赏怪可惜的。”
言罢,凉亭中便陷入了寂静之中,三个人的心中各自怀着事情,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自然,顾迢迢和顾俏俏在宫中没待多久便出宫了。马车里,顾俏俏冷笑:“如今你满意了?未来的你,依旧是贵妃。”
“呵。”
回以顾俏俏的,是一声不屑的冷哼,“你以为谁都是你,想要待在这深宫之中,奢望皇帝所有的宠爱?”
顾迢迢转头,看向顾俏俏,“你看看,你自以为爱你爱到骨子里的皇上,其实也是会变心的,不是吗?”
虽然顾迢迢不知道,为什么剧情就变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但是,她又觉得她似乎做什么都摆脱不了书中女配的命运,所以她依旧只能入宫吗?所谓的三月之期,沈铭风认也好,不认也罢,总之顾迢迢必须要在这三个月内将自己嫁出去,而且要嫁的人,必定是要能与皇帝抗衡的人,那么摆在自己面前的,也只有一个人——沈铭毅。顾迢迢觉得很头疼,嫁给沈铭毅和嫁给沈铭风,对于她来说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自己好像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当自己的命运已经受人摆布的时候,自己再做什么都已经是无力的了。“停车!”
良久,顾迢迢闭了闭眼,对外喊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