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妃,不好了……”二人刚用完膳,李大夫匆匆赶来,声音沙哑地喊着,也顾不得规矩,直冲进了正厅。柳云笙和慕夜溟连忙站起身来,看着李大夫,一手捂着额头,透过指缝能看出额间渗血,显然是被打了。“别急,发生何事,你且慢慢说。”
见他的情形,想必医馆的情况有些糟糕,柳云笙勉强定了定神,到一旁倒了一杯水递到他跟前。李大夫一路小跑着前来,气喘吁吁的,缓了半晌才直起身子,和两人说起医馆发生的情况。一个时辰前,冉竹医馆。门口停了一顶轿子,看装饰也知是哪家富贵人家的。随后,一个侍从匆匆上前把李大夫叫了出来。李大夫正给一个病人看着病,后面排队看病的病人也在等,他抽不开身,让几个伙计上前察看情况。来的人见李大夫没出来,干脆把轿子里的人背了出来,带入医馆。几个侍从把医馆内的其他病人挤到了一旁,把人放到医馆的榻上。“大夫,你快看看我家老夫人。”
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上前来,哀求着李大夫,看模样的确十分危急。李大夫起身上前察看,摸了摸脉搏,眉头皱了起来。方才被推搡的百姓都冷眼盯着前来的人,看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敢怒不敢言。但百姓们见李大夫忙前忙后救人,心里也明白,稍微缓和。半炷香后,李大夫凭借经验,把老人家的口鼻清理干净,蹲下身子侧耳听着老人家的心跳声。然而,过了半晌,病人突然呼吸微弱,心跳脉搏全无。李大夫吓得浑身冒着冷汗,站起身来,脸色十分凝重。“还请节哀。”
简短的几个字,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医馆内陷入沉寂。不少百姓回过神,长叹了一声。医馆即便有妙手回春的盛名,终也逃不过救不回的命运。就在此时,一名男子却上前来,指着李大夫的鼻子,提高嗓音骂道,“胡说,祖母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定是你个庸医,把祖母治死了。”
一旁的妇人还算冷静,拉着男子,眼底泪水却从脸颊滑落,失声痛哭。男子气不过,挣脱妇人的手,抡起拳头往李大夫的额头打了一拳。李大夫躲闪不急,跌倒在地,磕到了桌角,额间破了一个洞。周围的病人看不过眼,上前阻拦。“李大夫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断不会把人医死。”
那名男子却是不依不饶,双方大吵起来,场面一度混乱。伙计好不容易从外围挤入,将李大夫带了出来。“大夫,此事还是禀报世子和世子妃吧。”
“也只能如此。”
见此情形,李大夫叹了一口气,悄悄遛走,赶往王府,这才见着二人,说明情况。待听完事情的大致情况后,柳云笙连忙加快步伐赶往医馆,李大夫紧随其后。马车很快停在了医馆,慕夜溟早已派人把闹事的镇压。柳云笙从后门进了医馆,戴上面纱,从侧门出来看了看老人家的情况。原本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松了一口气。外面由慕夜溟拦住,她可以安心治疗老人家。方才李大夫的行为足够她活上一段时间,正好能让她赶上治疗。虽然呼吸虚弱,脉搏全无,但凭借经验,柳云笙断定老人家处于假死状态。而导致假死的因素很多,老人家的身体虚弱,大致推测很可能是李大夫在治疗途中有些小举动导致的。事不宜迟,柳云笙坐到老人家身上,双手交叉,解开老人家的衣袍,只露出里衣。碧语适时把帘子拉上,看着外面的情况。柳云笙摸索着老人家的胸骨,对她进行了胸外按压和心脉复苏,必要时进行了人工呼吸。半炷香后,老人家的心跳和脉搏恢复。“都住手。”
老人家苏醒,由柳云笙扶着坐起,伸手拉开的帘子,一双混浊的眸子瞥想胡闹的男子,皱了皱眉头,低声呵斥着。男子听见声音,连忙回过头,大步走上前,拉着老人的手,声音沙哑道,“祖母,你醒了?”
“谁让你在这闹事的,真是胡闹。”
老人家甩开他的手,因情绪激动,不由咳了几声。妇人也上前来,用帕子擦了擦眼底的泪水,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祖母,喻儿还小,不懂事,你就别怪他了。”
妇人转过头来,对柳云笙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给你们医馆添麻烦了。”
柳云笙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为了赔偿医馆的损失和医药钱,老人家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递过给妇人。此时,柳云笙已吩咐伙计抓了些针对老人家的病的药,提到跟前给男子,男子接过,妇人把玉佩塞到她手中。柳云笙低眸瞥了一眼,看出玉佩价值不菲,推辞不要,但妇人坚决把玉佩塞给她,她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日后老人家若还有不舒服,再来医馆看诊。”
说着,柳云笙让伙计把人送出医馆。送走这一尊佛,医馆恢复平静。李大夫简单处理额间的伤口,回到书案前继续看诊。医馆内的病人今日有幸能看到柳云笙,都不由低头议论起来。柳云笙见事情解决,从医馆侧门回到后院。慕夜溟也从后门进了医馆,刚迈入医馆,他见柳云笙拿出玉佩端详着,不由上前看了看,眸光突然亮了起来。“云笙,你手里的这块玉佩,是怎么得来的?”
“刚刚那名妇人给我的。”
“这是一块免死金牌。”
慕夜溟幽幽开口,短短几个字,却是将柳云笙吓了一激。“免死金牌?!”
柳云笙连忙派人去找病人的家属,想要把玉佩还回。她也跑去了前厅,但那一家人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柳云笙只得又回到了后院,把玩着那块玉佩,抿了抿唇。“这人怎么走得那么快,神神秘秘的,总觉哪里怪怪的。”
她小声嘀咕着,眉头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