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宋予知置若罔闻，给她冲掉身上的泡沫。修长微凉的手指从肩膀往下滑的时候，颜若初终于制止了他，“我自己来。”
宋予知这次倒是没有做什么，看了眼浴缸。颜若初心领神会。浴缸的水温很合适，身上的泡沫漂浮在水面上，她只露出脑袋。宋予知脱掉湿衣服，快速的冲洗了一遍自己。洗完出去前，他说：“泡15分钟出来。”
宋予知坐回沙发上面，将手机开机。有很多未接电话，储佳的，龚昌德的，还有宋波的，包括不少陌生号码。微信里面也涌进来不少未读信息。他一个也不想回。朋友圈已经出现了婚礼上面的小视频。大概被转发过多次，人脸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他翻阅下医院群里的信息，便把手机合上了。然后，翘着二郎腿，看着浴室的方向。即便知道今天的事情发生后，会有多大的暴风雨袭来，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一刻，紧绷着的心松弛下来。颜若初没泡多久就出来了。她的手机在婚礼开始前放在储佳那里了，并不知道15分钟有多久。又怕他会再进来。洗漱台上只有一件他的长袖T恤，还有一包一次性内裤内裤。她不想穿他的衣服。他衣服个人味道太重，皂香混着消毒液的气息，以前很喜欢，现在却是带给眩晕的窒息感。有种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脱离他掌心的感觉。可她更不想要光着出去。颜若初出来时，宋予知穿着灰色的家居服，站在窗户边上抽烟。安静淡然的望着外面的世界。今晚的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尽数倾洒在他清隽的脸庞上，他的神色宁和，看起来清冷又孤寂。听见声音，宋予知偏过头看了一眼。衣服宽松的套在她身上，下摆到大腿根，该遮的都给遮住了。没有新的文胸，她就没穿。有风吹过，轮廓明显，只是这样的场景中，没人生得出旖旎的心思。宋予知眉目低敛，声线清冷：“去睡觉。”
这里只有一张大床。床头柜的边上还有宋予知的行李箱。“我不碰你，你去睡觉。”
她不知道宋予知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也无所谓了。床很大。她只占边缘一点位置。宋予知关了大灯，只留了一盏台灯。过一会儿，颜若初感觉到他掀开了她脚下的被子。她右手握成拳，放在心脏的位置。脚上一阵刺痛，宋予知帮她消毒伤口。她下意识缩回脚，宋予知捏着她的脚踝给她拽了回来。“忍着。”
声音又冷又硬。等上完药后，看见她又想把脚藏进被子里面去，他说：“不准动。”
药膏还没吸收，她这么乱动只会把药膏弄在被子上面。宋予知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将她的被子盖上。颜若初声音闷闷的从床头传过来：“给我手机，我要打电话。”
宋予知：“他没事。”
她不躲不闪的盯着他看。洗去浓妆的脸上苍白的过分，一双大眼睛下的乌青跟眼里的红血丝看着就更明显。宋予知退回到窗户边，点燃烟后，将烟送到嘴里，沉沉的吸了一口、“储佳发了信息，他没事。”
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唇齿间溢出，掩盖了他的眉眼。这一晚上，他没上床，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颜若初。她搞不懂宋予知的心思，也想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对自己。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自己，即便他家有足够的能力撤下网上的一切。但又怎么能够抵住悠悠众口。那么多人手机拍摄的照片或者视频，想来这会儿已经发了出去，跟着亲朋好友分享着这一趣事儿。上一回的那个女人弄出的医闹事件，他在海城已经足够出名了。今天这一出，到了明天他又该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