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敲门无人应,无法,只好站在门口对立面的主子道:“少爷,二小姐来了,此刻正在将军的书房……”不一会,房门打开,胡子邋遢憔悴的叶辞柏走了出来。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刚出来见到外面刺目的阳光,十分的不适应,站在那缓了好一会,才重又睁开。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窝凹陷。长风自小便跟在叶辞柏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内见过如此憔悴落遢的少爷,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他回神时,叶辞柏已经去往书房的路上。书房中,叶朝歌正与祁继仁说着叶宇轩去文昌书院和梁家结盟一事,叶辞柏便来了。任是有所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叶辞柏,叶朝歌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以往那个精神奕奕精神勃发的少年郎,此刻沧桑非常,身上的衣裳皱皱巴巴的,光滑的乌发亦是黯淡非常。“妹妹,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沙哑的嗓音,叶朝歌回神。知他在询问什么,沉默片刻,点点头。意料之中的答案,叶辞柏苦笑一声,看看祁继仁,又看看自己的妹妹,呢喃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见他如此,叶朝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辞柏又问。“还记得我刚回来那日在湖心亭吗?”
叶辞柏点头。“他对你的态度十分反常,我虽自记事起不曾经历过父亲的疼爱,但我见过,方傻子是村里的傻子,十里八村皆知,可方大叔对他的态度,却疼爱至极,而且,他常说,傻子又如何,也是他的儿子。”
她说的虽不是事实,但方大叔对待方傻子的态度,却是事实。叶辞柏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点了下下颌,让她继续。“一个父亲,不会在自己儿子面前一口一个逆子,一口一个不孝……”叶朝歌看他,道:“从那时,我便开始起疑。”
“你刚回来就发现了,而我,却……”叶辞柏哽咽的说不下去,他后悔,他悔恨。“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一直沉默的祁继仁这时出声道。“我……”“事情已然发生,你要死要活折磨自己也没用,你是男子,是你娘和你妹妹的支柱,你现在要做的是振作起来,而不是一味地颓废下去!”
祁继仁扬高嗓音。话落,书房中依然回荡着他掷地有声的声音。“哥哥,振作起来吧,你还有我们,还有外祖,还有娘,还有我,尤其是娘,她需要你,娘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你若一直走不出来,到时候便宜的只会是那对母子。”
“他们休想!”
叶辞柏咬牙切齿道。闻言,叶朝歌松了口气,与祁继仁对视一眼。“只要有我在,他们就休想!”
转头对祁继仁和叶朝歌道:“外祖,妹妹,你们等我,我去梳洗一番。”
说罢,一溜烟便跑了。“看他跑的比兔子都快,显然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祁继仁摸了露白的胡须,对叶朝歌道。“这件事对哥哥来说太突然了,一时难以接受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祁继仁挑挑眉,“你呢?”
“我便不同,我自小生活在外,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叶朝歌点点头。“既然你是清者,那为何要搅进来这池子浑水?”
闻言,叶朝歌一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话有语病,她说自小生活在外,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对叶庭之便是如此。可同样的,对祁氏,对叶辞柏不也是如此吗?压下心头的懊恼,叶朝歌不动声色道:“外祖理应知道,我是看人脸色长大的,察言观色便是我的拿手绝技,从第一眼,我便看得出,谁对我是真心,是假意。”
祁继仁轻轻地恩了声,再无他言。他的反应让她摸不透是信了她的话,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