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叶朝歌也收到了叶辞柏被放出来的消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将军让少爷暂时留在将军府,先不回来国公府了。”
叶朝歌点点头,“如此也好,哥哥他藏不住事,回来的话,娘定会看出些什么来。”
让他暂时留在将军府甚好。“红梅可有消息传回来了?”
过了一会,叶朝歌问道。红尘摇摇头,“尚未。”
“我去里面休息会儿,若有消息,便叫我。”
“是。”
说是休息会,怎么可能真的能安下心来休息。在床上躺了一会,便有些躺不住了,坐起来,靠在软垫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内室中突然响起熟悉的说话声:“小小丫头,心事倒是不小。”
叶朝歌倏地回神看过去。见到卫韫,手指微紧,“太子殿下来访,可有何事?”
卫韫走到桌前坐下,“我以为,辞柏放出来了,你的心事便能松快一些,看来并非如此。”
“若是因那母子,我派人帮你杀了他们可好?”
他知道这件事,叶朝歌并不意外。只是意外,他会如此直白。“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竟没想到会如此之闲。”
闲到跑来关心臣子的家务事!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卫韫也不恼,眨眨眼,暧昧轻语:“与你有关的事,我永远都很闲。”
听到他这么说,叶朝歌感觉自己都没脾气了,“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清楚?你觉得,我们会清楚吗?”
卫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叶朝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熟悉的惶恐感涌上心头。立时感到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样?”
“小丫头……”“别叫我!”
叶朝歌扬声打断。卫韫眸子微沉,“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心平气和地说话?为什么每一次见到我,你便如此尖锐?你明明……”顿了顿,轻声说:“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
倏地,一颗心绷紧,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其牢牢地禁锢在其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叶朝歌恼怒尖叫。看着她炸毛的反应,卫韫突然笑了,曲起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否认了。”
“待这件事结束,我们好好谈谈。”
叶朝歌没好气地伸手打掉他的,正要说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便听他又道:“小丫头,你该注意的不是那裴岚,而是你那同父异母的兄长。”
扔下这句话,卫韫头也不回离去。叶朝歌若有所思,想到叶宇轩背着她的人接触梁婉彤,立时变了脸色。急忙叫来了刘嬷嬷,在其耳边耳语了一番。“小姐放心,老奴这便去清查。”
晚间。叶朝歌听着刘嬷嬷带来的最新消息,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搁在桌上的双手紧了又紧。叶宇轩!……关于叶宇轩,叶朝歌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她听到最多的便是裴岚。而对于叶宇轩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知道的少之又少,在她前世的记忆里,仅限于他抢走了本该属于兄长的爵位,霸占了兄长的位置。总体来说,叶宇轩,是一个并不是很起眼的存在。也因此,她忽略了他,忘记了,这世上,一般会叫的狗都不咬人这个道理!何家那何玲水不就是个例子吗?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出招,便是个大的。“真没想到,这叶宇轩才是关键,今日若非小姐让老奴去查,老奴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裴岚只是出来误导人的。”
刘嬷嬷的意外,并不亚于叶朝歌。叶朝歌皱了皱眉,说起来,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虽说自从裴岚母子有异动以来,她的注意力大多放在裴岚的身上,但叶宇轩也不曾遗漏,虽说对他的关注没有裴岚多,但他的动作,却是一样也不曾落下过。这么久以来,除去他与梁婉彤走得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可卫韫一提醒,再去查,结果与之前便大不相同了。该说是她的人太无能了,还是卫韫在暗中相助?比起前者,她下意识里更倾向于后者。此念一起,就被她掐断了。连忙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嬷嬷,让我们的人再去查查梁家。”
刘嬷嬷大惊,“小姐您的意思是说……”“叶宇轩能误导我们,梁家就不会了?”
梁家与她外祖素来不合,如此大好机会,他们又怎会放过?闻言,刘嬷嬷连声应下。的确,叶宇轩能误导他们,让他们将他视为不起眼的存在,保不齐梁家也是老调重弹,去查查才放心。刘嬷嬷离开后,屋内就只剩下叶朝歌一个人。谁能想到,蹦跶最欢实的裴岚,只是个小角色,真正在背后指挥这一切的是叶宇轩。裴岚的种种行径,皆是叶宇轩一手操控。这是不是说明,前世她兄长落到最后的地步,也是叶宇轩所为?此念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前世,裴岚在入了国公府后,在上京的名声毁誉参半,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会蠢到闹出‘女干污继母’这样的丑闻来?虽说最终毁得是叶辞柏,可她也必会受人指点,名声也休想好到哪里去。如果是叶宇轩……难怪就这件事她一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如今这么一想,知道了哪里不对。本以为,他最多想攀个好岳家,给自己增添筹码,她还是小瞧了他!相较于之前重查叶宇轩,调查梁婉彤梁家,却要棘手得多。一直过了两天,才收到确切的消息,不出所料,他们之前所知道的,都是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梁腕彤所表现出来得知叶宇轩私生子身份的愤怒,都是假的!而叶朝歌,也通过调查梁家的艰难确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测,卫韫果然在暗中推了一把。这让她的心情颇为复杂。可惜,她没时间复杂了。叶宇轩竟然通过梁家的帮助,获得了文昌书院的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