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卖处这会排队的人比上午少，云洄之欣然前往。
快排到时，她拍了下商品目录，发给楚若游，问她想吃哪个。 楚若游没胃口，但水快喝完了，让买瓶冰的。 几分钟后云洄之挤出来，跑回正在凉亭下歇息的楚若游身边。 楚若游正跟一位中年阿姨闲聊，得知对方跟她一个职业，是个退休教师。 她很羡慕：“还是退休愉快。”阿姨安慰：“你不急，二十几年一眨眼就过了。”
眼睛得眨多慢，才能熬到拿退休金的那天。 如果不工作，她想一直住在小镇上，每天四处看景，吃吃喝喝。 然后…… 楚若游突然发现，她畅想时脑海里默认的选项是云洄之陪着她。 罢了，玩玩而已。 小镇到底不如都市精彩，新鲜感过去，还是回到自己的生活圈更舒适。 侧身，发现云洄之挡着太阳光，立在她面前笑。 她拆开雪糕，递给楚若游：“久等啦，喏，给你尝第一口。”
“不尝。”
楚若游不想跟她吃一块雪糕，只接过她手里的水。 “不尝后悔一辈子。”
云洄之危言耸听。
无语看她眼，等人在身旁坐下，雪糕又递在嘴巴，楚若游才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但不值得在这种地方特意排队去买。 “嗯，好吃，你吃吧。”云洄之因为说话吃得慢，再加上夏季下午四点多钟的阳光刺眼，雪糕融化得快，不可避免沾到手上。 楚若游实在看不下去，拿出湿纸巾帮她擦，“你是小朋友吗？吃个雪糕还能弄一手。”
“哦对了，你是学生。”
她动作虽快，但擦得仔细，握着云洄之都腕子，一根一根擦净了。 哪怕她说梗，云洄之在这段时间也一句话没讲。 楚若游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去，云洄之正专注地看她手，然后握住她的指尖，轻轻摸了摸。 察觉到楚若游在看她，她突然收回手，腼腆地笑了一笑。 楚若游看出了心虚，虽然不清楚她具体在想什么，但总归逃不开那些方向。 “不要跟我说你在这种地方还能想东想西。”
“单纯欣赏，你手挺好看。”
云洄之夸了一声。 摸的时候感觉得出，楚若游右手指节和指尖有三两处薄茧。 肉眼看不出来，甚至牵手也不会注意，但楚若游其他部位肌肤细腻，认真对比就能感觉到。 “所以？”
“没有所以，就是夸夸嘛。修长匀净，姬仔看了狂喜。”
她笑，俏皮眨了眨眼。 “跟你没关系。”
楚若游婉拒了，不预备跟她深聊。 云洄之乖巧比了个“OK”。 出山也坐景区大巴，楚若游这趟是真困了，上车就睡过去，云洄之也跟着眯了眼睛。 到了下车处，两人懵着下车，去停车处取云洄之的车，往客栈回。 山不是特别高，一整天走走歇歇，行程也不赶，下山还坐了索道，所以楚若游没觉得多累。 但在车上沉沉睡了一觉，晕晕晃晃的，再起来便浑身都没力气，乏得脚步都迈不动。 她将下巴搁在云洄之都肩上，闻到云洄之衣服上有洗衣凝珠的香气。 当然，也有汗味，女孩子的汗味很淡，她闻到也没把脸挪开。 云洄之开着车，对楚若游突如其来的依赖感到陌生和欢喜。 她不敢乱动，将背给楚若游任意倚靠。 “累啦？你饿不饿，我肚子叫，我们回客栈先点晚饭。”
“巨饿。”
楚若游学会她的说话风格。
路过汽车站，楚若游想到几天前她才与云洄之在这里见面。 那时坐在云洄之的车子后座，陌生地方，陌生人，她的心情比她预想得好。 云洄之开朗健谈，没有因她们俩的关系而表现出丝毫楚若游不喜欢的模样。 她总能大大方方，把话接住并高抛回来，让你按她的节奏回应。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这才三天，自己就心安理得地靠在她背上了。 也不是多想跟她亲近，仅仅因为今天很累。 即便两人都不想多动，还是第一时间进浴室洗澡解乏。 云洄之清楚，累的时候选择拖延，会导致后面一系列的无序。继而更累，更想拖延。 洗澡就是最直观的例子，她以前能拖到凌晨两三点，来了小镇才正常。 她在小程序上点了单，让隔壁餐馆送过来。 选的都是楚若游愿意吃的菜，清淡，新鲜，带点汤水。 两人洗漱后躺在床上，状态比刚回来好多了，没了困意。 云洄之听了会音乐，翻起来说：“你趴着，我替你捏捏腿。我之前爬的时候也不觉得累，隔天疼得下楼梯一瘸一拐。”她已经说了无偿，楚若游不享受就太傻了。 云洄之按腿的力道不是她想的那还软绵绵，有让人想喊疼的劲，但又不会吃不消。 看来她手上的技巧样样不差，有点天赋。 楚若游的脚趾不时紧绷，云洄之觉得很可爱。 知道她在忍，心思偏离，故意下了力气，惹她出声。 “能不能轻点啊。”
楚若游不满技师，往后轻踹一脚。 “对不起，错了。”
云洄之乖巧。
那声之后，楚若游的状态就更轻松了，时不时给予积极反馈。 云洄之是真心实意为她，开始没想别的事情。 可楚若游的双腿实在漂亮，她享受的样子也太令人着迷。 思绪随之不受控。 哪怕云洄之有点累。 不知道楚若游想不想。 感觉直接表示，楚若游多半会拒绝她，到时候哪好意思软磨硬泡。 所以她继续按，也没太放肆，只是不时用微热的掌心替她抚慰劳累的肌肉。 楚若游渐渐安静，只有呼吸声。 云洄之极有耐心，她想，一个人这种时候还没有耐心的话，也就废了。 按得差不多后，她俯身下去在人耳边说：“再帮你按按肩膀，今天在车上睡觉扭到，是不是还难受？”她没给楚若游回答的时间，就有章法地捏起来。 “明天还要去吗？”
楚若游说：“可以歇一天吗？”
“当然可以啊，票可以玩三天呢。”
“那就休息。”
得了这句话，云洄之放下心。 微屈起指尖，从肩颈往下轻抓一把，楚若游哪里受得了这个，平时亲她的背她都要躲。 于是仓促翻身。 云洄之顺势抱紧她，含住她耳垂：“想亲亲，想抱抱姐姐。”
她在撒娇，语气温柔，言语纯情。 但她的手探入睡裙，笑了声。 然后楚若游听到她不再遮掩的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