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奉怒不可遏,随即看向萧衍,萧衍一个激灵,猫哭耗子般:“哥,二弟差点以为你出意外了。”
萧奉不加理会,将手中的盒子不由分说递给萧衍:“二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父亲的官印就拜托你看管了。”
说罢,把唯一的钥匙也给了萧衍。 “杨西你带三人留下,务必让我二弟看好我爹的官印,舍命保证我二弟的安全。”
萧奉不给萧衍推脱的机会,“传令下去,定远军随我追捕放火真凶!”
“诺!”
萧衍头脑一片空白,这才反应过来着了萧奉的道,急辩道:“大哥,这盒子里面……” “我不顾火势,拿命护着父亲的官印,你要是出了差池,我拿你是问!”
萧奉带着黄曦之,火急火燎去缉拿纵火真凶。
由于之前萧衍也有意封锁了官印丢失的消息,想以此将萧奉一军,不料萧奉这一出,将萧衍的算盘打乱了。 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萧衍气得嘴唇发抖,这盒子里哪有官印,官印早被李达带走了。 但今晚萧奉亲自承认偷了官印,锁在了盒子里,亲兵所见所闻,便是人证。 而杨西明明得了萧奉命令要护萧衍周全,这当口四人找了理由故意全部忙着去灭火了,压根没看着萧衍。 留在萧衍身边的全是萧衍自己的人。 萧衍这下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混账东西!来人速速将李达追回来,还有带回那件物品。”萧衍必须赶在萧奉回来之前把官印放回去,否则萧奉定会以此扳倒自己,剥夺自己的权限。 直到天亮,杨西才带着队,回县丞周立安排的临时住所面见萧衍。 却说萧奉和黄曦之来到偏僻处,便吩咐扈从原地休息。 突然,萧奉对黄曦之哽咽道:“大哥,你这是拿命在帮我。”
要不是黄曦之不顾生死冲进火海,萧奉差点就忘了要假戏真做。 萧奉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官印丢了,没命的是我不是你。大哥你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的那一刻,我就不该有丝毫犹豫。我真的混账。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嫂夫人交代。”
黄曦之平静道:“你我一见如故,指不定过几天我就需要你的帮忙。”
萧奉也不推辞:“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话间,萧奉的人押着李达前来复命。 黄曦之要了两拨人,一拨放火,一拨则是去追拿李达。 领队的郑卆复命道:“少将军,这是搜出的官印。”
萧奉接过物品,验了一眼,随身放好。 “放了他,他爱去哪去哪。”
萧奉伫立良久,缓缓开口道。
郑卆为难道:“少将军,他是二少将军的亲信,放走则后患无穷。”萧奉叹息道:“他也不容易,他在青州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家刚抱了个大胖孙子,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伤心?”
黄曦之双眉一蹙,看来他所预知的萧奉会展现过人的军事才能,也不全因与自己有了交集。 大家族里错综复杂,或者就需要萧奉他这样的文不成武不就,才能立足。 单论萧奉上述的话,不带一丝威胁,却满是威胁,将将门权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换做他事,李达可做萧衍的死士,家人会得到安顿。 这次却不行。 回去萧衍身边,不但祸及家人,还不得善终。 萧奉看似让他有路走,其实李达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倒戈。 “怎么回事?我说话算话,你只管走。”
萧奉说道。
李达权衡再三,不再挣扎,倒地跪拜:“李达得遇明主,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李达素有谋略,萧奉本就有惜才之心,扶起他,道:“李副将在萧衍那是屈才了,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待此间事了,我便向父亲提议将你调到我麾下。”意思是时候未到,还需李达回到萧衍身边。 萧奉将官印拿出来给李达,李达不解。 萧奉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官印你且拿着。我也不想让萧衍这么快就输了。”
李达肃然起敬,面色坚毅道:“某愿誓死追随少将军。”
“去吧。时候不早,我们也开拨回程。”
萧奉道。
黄曦之告辞道:“我就不去了。”萧奉知道轻重缓急,也不客套,一众匆匆回衙署。 杨西等人亲眼见李达回来,很快萧奉随后而到。 “二弟,我是长子也是正出,我不希望你处处与我作对。”
萧奉转过身,萧衍自知事情败露,硬着头皮将官印放进盒子了。
结果自然是萧衍被萧奉狠狠敲打了一番,定远将军的官印也失而复得。 此番立威,绝了萧衍起的歪心思。 “对了,这次买假琴的一千两黄金是在库房支取的,多少有些不合理。你口口声声喊我娘做母亲,一方面二娘那边又推荐了刘剡给我认识,怂恿我巨资拍下古琴,想必古琴的事你也是参与的,这笔款项我看你帮我垫付垫付,你有意见不?”要不是识破了古琴的阳谋,萧衍 萧奉借势而上,又逼着萧衍签了字据,这才潇洒离去,留下萧衍留在原地,满是挫败感。 单就一千两黄金的欠条,便足以拿捏萧衍及其生母。 齐未央听说县衙官舍失火,担心得一夜未眠。 见黄曦之回到家中,头发烧没了大半,还有不少烧伤,齐未央红着眼眶道:“咱以后不帮人了。”
黄曦之疲惫不已,紧紧保住齐未央,道:“十年荒废,五年荒唐,未央,原谅我好吗?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齐未央没有推开黄曦之,多年的伤害不会因为黄曦之这几天的改变而褪去,但此刻她不忍心,就让黄曦之抱着。 黄曦之竟然睡着了。 齐未央只好吃力地挪动,将黄曦之挪到床沿,轻轻放下,静静守着。 黄曦之梦中又想起前世妻女投河自尽的事,梦魇道:“我后悔了,未央,柠芝,你们回来,不要走。”
“柠芝,爹爹知道错了。千般万般都是爹爹的错。如果能够重新来过,爹爹一定好好疼你。”
“未央,我这就随你们来了,你们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听得云里雾里,许是黄曦之作噩梦了,看着他两行挂在脸庞上无声的泪水,齐未央替他擦掉,柔声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