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欢心神狠狠一震,心底最不愿启齿的东西被人血淋淋的撕开。萧慕云见她神色有变,继续道:“清欢,承认吧,在宁千霜一事上,你和我一样,都是害死她的凶手。”
既然不能说服她,那就让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何清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响她踉跄后退两步,“不是。”
“是。”
萧慕云斩钉截铁道:“清欢,亲疏有别,我们是夫妻,你这么做是人之常情,我们没有做错,只要你愿意帮我,形势还能扭转,我们的女儿将会是公主,你将会是皇后。”
“不是这样的。”
何清欢神色瞬间清白,“萧慕云,你死了这份心,我和你是两路人,永远没有交集,萧慕云,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是你找来的混混欺负我姐,假装英雄救美?”
萧慕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是。”
“那些杀手也是你安排的,你身上那么多伤,只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
“是。”
“你从一开始,就利用我。”
“是。”
何清欢心里寒凉成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命还一命。”
话罢,她举起匕首往萧慕云身上狠狠扎去,却在匕首快要扎进他身体之际被人一掌拍掉。对方力气很大,何清欢跌坐在地上。“殿下。”
侍卫割开萧慕云身上绳索,要扶他起来,萧慕云拒绝,“去扶娘娘。”
侍卫不满的看了何清欢一眼,过去扶她,何清欢握住手中匕首对准侍卫,侍卫谩笑一声,殿下视她为宝,他可不是,女人,只会影响殿下出剑的速度。他道:“娘娘最好还是乖乖和我们走,否则何太傅和何家大小姐就恐怕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何清欢脸上血色褪了干净。“走。”
萧慕云拽着何清欢,等她回神,她已经被拽上马车了,她稳下心神,道:“你以为你跑的掉吗?隽意已经被抓了,皇上发现你们不过是早晚的事。”
“是啊,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何府,你和宁千霜交情不浅,就算是我的好皇叔为宁千霜报仇心切,想必也不至于回动何府。”
“卑鄙!”
何清欢谩骂。与此同时,皇宫中。路西风见莫淮桑把完脉,焦急地问,“莫淮桑大人,皇上怎么样?”
“伤的很深。”
莫淮桑道,一番折磨下来,就算是铁人都经不住,更何况是血肉之躯。几个侍卫都有些哽咽,路西风问,“莫大人,如今皇上昏迷未醒,朝中无人主持大局。”
“宣平侯呢?”
“谢统领来报,宣平侯被穆赞暗算,被捅了一刀,谢统领怕宣平侯行踪泄露,恐遭不测,暂时把他安置在手下一个侍卫家中。”
“速去找……”“咳咳!”
莫淮桑话没说完,床榻上的人咳嗽俩声,几人都是一惊,他伤成这样,几人对他清醒都没抱太大希望,三五天内能醒都是奇迹了。“澜殇。”
莫淮桑忙坐过去,摁住他肩膀,在他脖颈处扎了两针,又封住他心脉,“你伤的太重,必须静养!”
君澜殇似没听见,拔掉银针,踉跄着起身,莫淮桑阻止了好几次都没阻止,只好坐床边扶着他,不过这已经是莫淮桑极限了,他绝不会让他下床榻。“有霜儿消息了吗?”
君澜殇瞳孔布满血丝,嗓音极致沙哑。几人侍卫对视一眼,都低下头。莫淮桑道:“这个时候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小千霜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若不养好身体,如何去寻她?”
“是啊皇上,东郢上下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去处理呢。”
不说徐小将军还没找到,就连北疆那摊子烂事都只是暂且压下,还有南璃。恐怕东郢面对的,将是一场恶战。君澜殇低哑着嗓子,“封锁全城,派人去找,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到。”
“是。”
“暗卫组去找萧慕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君澜殇一字一句道。东郢皇宫可谓是翻天覆地,李岩带着人在宫里一处处排查,连一直蚂蚁都没放过,至于宫外,夜影亲自带人,城外则有星魂带人。东郢百姓这几日也听了些风声,不过都是市井之言,说是东郢皇后被贼人掳去,下落不明,东郢皇暴怒,下令彻查。稍晚一些,大臣入宫了。其实不能算入宫,自萧慕云折腾出一系列事情后,他们就一直在宫里没走,也不敢走,时刻看着局势的变化。这会已经很明显了,赢的还是他们的少年天子啊。那些当了墙头草的,还有临阵退缩的,以及当时苦口婆心劝君澜殇干脆把皇位让给萧慕云,以免一场战火的,全都跪在了寝殿外。要以前,路西风还会客气一声,如今看见,只当自己瞎了,一声都不吭。“路西风大人,皇上如何?”
有大臣问。路西风认出这位大臣就是要劝皇上禅让的那位,直接当没看见。“路西风大人,皇上龙体如何?现下可清醒了?”
张瑶父亲,张将军问。路西风恭敬回话,“皇上已经清醒了,不过伤势较重,暂不能走动。”
被忽略的大臣摸摸鼻子,更觉惶恐。他都怀疑,要不是少年天子伤势太重了,这会已经提留着剑出来砍了他了。他吓的瑟瑟发抖,不仅是他,还有其他,干脆呼拉拉全部把头都低下来了,挨个的磕头,“臣等有罪,臣等特来请罪!”
一人带头,其余人纷纷跟着。怕是怕,可心里还是存着侥幸,法不责众。路西风哼了一声,正要进去禀报,莫淮桑出来了,他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皇上宣你们进去!”
“谢皇上。”
众大臣忙起身,肯见他们就好啊,他们就有机会辩解了。大臣们刚起身,莫淮桑幽幽提醒,“皇上伤势为好,你们进去后安静点,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就是弑君了。”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谁都不敢戴啊。弑君,不敢不敢。因此,众大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夹着屁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