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苏映妤行礼。柴氏面露震惊,苏映妤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苏映妤似笑非笑,看向苏诗媛,她画了精致的妆容,水粉铺了很厚,可只是勉强遮住。
“天儿热了,媛儿小心些。”苏映妤眼中含笑,抚摸着肩头的一缕青丝,颇具风情。苏诗媛恨不得立刻撕了她的脸。
苏弘和苏映妤同乘一辆马车,柴氏母女同乘一辆。“媛儿不慌,殿内很大,没有人会注意到的,我们只能在苏映妤的寿礼上做手脚了。”满朝文武带领家眷齐聚一堂。高处有一个位置空缺了,那是玄翊王的席位。 大殿内歌舞升平。宇文玦的目光离不开苏家的席位,秦汐的目光也离不开苏家的席位。 苏诗媛更慌张了,想着怎么补妆。而宇文珉全程黑着个脸,苏映妤只觉得她脸上写满了杀。柴氏谋划着如何让苏映妤出丑。真是各算计各的。 皇后面色和悦,贤妃云淡风轻,其二人暗流涌动,苏映妤看得出。皇帝时不时看向宇文唳的席位。 苏映妤的脸上更是什么也看不出。柴氏寒暄:“跟母亲说说,你都会什么?”
“母亲,妤儿没什么本事。”
“怎么会呢?”
柴氏心想,朔人不擅弹琵琶,让她弹琵琶岂不是难倒她了?
苏映妤感觉到柴氏不怀好意,于是抢先开口道:“启禀圣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女听出方才的曲调有不和谐的地方。‘月白风清’这处略显急促,而‘山倚斜月’衔接迟钝。在座皆为高雅之人,定有不少精通乐理。”“哦,是本宫疏忽,竟没听出来。”
秦汐道:“启禀皇后娘娘,臣也听出不和谐之处,只是学艺不精,无法确定。”
宇文宣道:“苏大人的千金提醒地好。”
柴氏道:“妤儿,母亲听说你擅弹琵琶,为众人献一曲琵琶吧。”
虽说会弹琵琶,可苏映妤的琵琶声中离不了羿音,难免被有心人人听出来做文章。 “苏千金是绝色佳人,那就请吧。”
“圣上,皇后娘娘,臣女不会弹琵琶,请准许臣女弹奏古筝。”
“什么都行,随便你。”
宇文宣道,“听说你救过太子。”
宇文玦道:“回父皇,确有此事,儿臣择日定当登门拜谢。”
苏映妤道:“臣女妹妹诗媛善舞,臣女想请妹妹给臣女伴舞一曲。”
苏诗媛慌乱至极,柴氏极力暗示她,可她还是无法淡定。 曲调婉转凄美,胜过宫廷乐师所奏,可仙乐般的乐曲也无法让苏诗媛放松,最后重重摔在地上。“媛儿!”
苏弘看着她们母女失望至极。
“扶苏二小姐下去歇息。”皇后有些不耐烦。
柴氏不甘心,偏要等到送贺礼的时候,那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苏小姐可谓艳绝京师。”皇后不由赞叹。
秦汐看了一眼苏映妤,二人相视一笑。随后苏映妤朝着宇文珉挑了挑眉,气的她眼底泛红。 接下来各种贵女献技,无聊至极。众人献过寿礼,最后一份礼物便是苏映妤的屏风。可掀开红布,却是一副被剪烂的普通刺绣屏风。众人吃惊,柴氏和宇文珉却不约而同地露出得意之色。 “玄翊王到——”宇文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皇帝,早啊。”然后径直坐在席位上。
“这宫人抬着一大块一直跟在本王身后,想做什么?”“回……回王爷,这是苏大小姐的贺礼。”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女的寿礼在此。”
苏映妤上前亲自掀开红布,一只绝美的凤鸟出现在众人眼前,九条尾巴活灵活现,点缀着璀璨的红宝石,金线红线交相辉映,绣制成一只高贵无比的凤鸟。
皇后不由赞叹:“这凤凰像活了一般,这绣法,真是绝妙!”柴氏捏紧衣袖,面色沉沉。 宇文宣笑了笑:“苏小姐这巧手,何时给朕绣条龙出来?”
“呵,飞禽走兽,张牙舞爪,真是绝配!”
宇文唳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宇文宣的脸色一僵。贤妃忍着笑意,假意解围:“莫要坏了气氛,王爷的玩笑话。来,本宫敬诸位。”宇文唳不由露出一抹讥讽之色,“玩笑话?野鸡凤凰都是禽类,这是真话。不是禽兽不好,是有人真的不配。”
贤妃也面色不好,宇文珉更是心慌,宇文唳抓着她的把柄,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完了。 苏映妤凝视着那屏风。上一世她幻想过穿着凤袍,与上官寒共有天下,做最尊贵的女人,配自己尊贵的血统。凤凰是自己曾经的梦,可如今却拿去取悦别人了。 再想想宇文唳的母亲,那一切也本该是她的,穿着华美的凤袍,有一个俊美的儿子做储君。奈何穿龙袍的为了稳固皇位杀死结发妻子,令自己的儿子饱经磨折。这一切对他们母子太不公平。 宇文唳只觉得这一家人恶心,都是些禽兽罢了。 在场众人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用餐吃酒,最后也总算结束了。 贵妇们和贵女们都去御花园观赏,柴氏带着女儿先行离开了。 在寿宴上大放异彩,给苏家争光自然令旁人羡慕不已。有的贵女想与她结交,可她清冷的模样令人不大敢接近。 这时秦汐走来,“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苏映妤微微颔首。“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诗会,这是请柬,还望赏光。”
“多谢。”
苏映妤有些拘谨,带着几分疏离之意。
不远处,“这女人刚回京,秦汐这家伙就有点兴奋。”元昭道:“他俩不是青梅竹马?怎么这么看着尴尬。”
宇文唳冷哼一声。
秦汐叹了口气,从她身边离开。恰巧与宇文唳擦肩,宇文唳沉沉道:“再接近本王的人,本王剥了你。”秦汐也幽幽地开口道:“再利用本公子的人,本公子也弄死你。”
一身玄袍的男子冷笑一声,随即二人若无其事。
宇文珉面色平静,而那双眼睛就像淬了毒一样盯着苏映妤。 苏映妤独自坐在石凳上,抚了抚肩前一缕秀发,抬眸对上宇文珉的眼神,挑了挑眉。宇文珉心里的怒火更甚,径直走向苏映妤。众人只觉得苏映妤要玩完了。 这时苏映妤看了看宇文唳,宇文唳刚好回首对上她的目光。宇文唳一副看戏的表情,笑意若隐若现。 苏映妤丝毫不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宇文珉拔下头上的夜明珠就要往苏映妤手里塞,接了就是偷盗,不接是冲撞公主。 苏映妤笑着接过,不等宇文珉反应过来,苏映妤快步径直撞上宇文唳,“臣女该死,王爷饶命。”“滚!”
这时苏映妤回头,冲宇文珉微微一笑。宇文珉心里感到疑惑,这狐媚子闹哪出?“来人,此女拿走本公主的夜明珠,拿下!”
她不会是想让宇文唳救她吧?呵。
苏映妤暗骂蠢货,居然没看出来。苏映妤的脚好似崴了,轻轻摔在宇文唳面前。“呵,妖妇。”宇文唳的面色让人看不透,几个侍卫无人敢上前。宇文唳一脸嫌恶地走开,几人才敢逼近苏映妤。“二公主,臣女从未见过什么夜明珠。”
苏映妤平静地说道,“若要搜身那就搜吧。”
苏映妤站了起来。
几个老嬷嬷带走她,但什么也没搜出来,苏映妤故作委屈,“几位嬷嬷行为粗鲁,如何能伺候好公主?”众人议论纷纷。
宇文唳抽了抽腰间的剑,众人讪讪地闭上了嘴。 “苏映妤,你把本公主的珠子藏哪了?”“正好本王玉珏找不着了,没准就是你的人拿的,本王想搜你寝宫你没意见吧?”
“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搜本公主寝宫?”
“你不也搜了她吗,本王搜你就不行了?元昭,给本王搜!”
“宇文唳,你有病吧?你简直欺人太甚!”
宇文珉气得暴跳如雷。
这时苏弘和宇文玦闻讯赶来,“宇文玦,让你的人同元昭一起去,给本王作证。”宇文玦有些无奈,“行吧。”
苏弘安抚了女儿,问道:“怎么会牵扯到这两个人上?”
这宇文唳和宇文珉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今日朝堂后宫都要变天了。”“爷,找到了。”
元昭拿这那块血玦,和夜明珠,还有一沓纸。
“你在这诬赖人也就罢了,本王的血玦你也敢偷!”“本公主才不稀罕,宇文唳,你想做什么?”
宇文珉有些慌乱无措。
苏映妤看了看宇文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早在苏映妤撞上宇文唳的时候,她手里的夜明珠,腰间的血玦都被转移了。 “苏映妤,你到底把本公主的珠子藏哪了?你……你们两个,”宇文珉指着两个老嬷嬷,“你们不会是串通好污蔑本公主吧?”宇文唳看了看那一沓纸,“啧啧啧,本王也有不识字的时候。”
宇文唳令手里的纸轻轻一飘,尽数丢在宇文珉身上。
宇文玦拿起一张看了看。“宇文珉,你也配姓宇文?你的位子谁给你的?”“皇兄,皇兄,听珉儿解释。”
宇文珉花容失色,站立不稳竟跪倒在地,“一定……一定是宇文唳,一定是他要污蔑我,皇兄不要相信他。”
“圣上到—— “怎么回事?”
宇文玦把一沓纸递给宇文宣,宇文宣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桌子。“朕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宇文宣指着宇文珉,“你就这样报答朕?平日里骄奢淫逸也就罢了,居然通敌叛国。”
“不,不是这样的,父皇,女儿不是想通敌叛国。”
这时贤妃慌慌张张地跑来,样子狼狈不堪。“珉儿!”
这时宇文唳开口了:“上次猎场行刺之人,不就是你宇文珉驯养的死士吗?”
“胡说八道!”
“那些人都是虞国给的,保护你们母女。贤妃当然不是虞国安插的细作,她只是找到了……挚爱,想早日灭了宇文家,远走高飞而已。”
“你,你胡说什么!你宇文唳根本就是个虞国人,要说通敌叛国,本宫看是你才对吧!”
宇文唳懒得理会她。“皇帝,你现在明白,为何本王与羿国交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跟虞国打的时候,却总是死伤惨重了吧?”
“贤妃,告诉朕,为什么?”
“玄翊王总要拿出证据吧?”
宇文唳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本王新帐旧帐一起算。”
宇文唳起身,两手搭在腰间,居高临下地望着贤妃。“你知道本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你的吗?记得三年前,大朔与虞国有一场战争。那年本王被围困在幽关,九死一生,大朔援军欲从南突击,可据本王的探子所说,南面有重兵把守,而虞国方将领疑似在西边,十几个玄翊军冒死送出情报,最终活着的仅剩一人。”
这时众人面色凝重。宇文唳继续说道:“仅剩的玄翊军与援军从西部夹击,背水一战。本王与对方将领厮杀的时候,他掉了一支金钗。虞国女子不会佩戴此类发饰,而且是朔国风格。本王拼尽全力想杀了他,可南面的虞军赶到,本王没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