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生盯着江三公子看了几眼,倏地笑了下:“既然如此,怀秀我们走,英国公府既然不需要二公子,那就由三公子替嫁荣王吧。”
一言不合就要走,那两个侍卫都看懵了,连忙冲三公子使眼色。 三公子没想到他真的敢,再想想那混吃等死的纨绔荣王,三公子咬牙跺脚,“你站住!”
江露生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一只脚都踩在马车上了,三公子急了,大叫一声:“二哥!”
那只脚立刻收了回来,江露生回眸温和的笑笑:“哎。”
三公子:“……” 死病秧子还敢摆他一道? 他恶狠狠的瞪着江露生,刚想开口讥讽几句,结果江露生捂着嘴又咳了两声,“唉,看起来你还是不欢迎我,罢了,我还是回去吧。”
怀秀扶着江露生的手臂,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三公子:“……” 病秧子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拿其他人撒气,“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瞎了?没看见我二哥弱不禁风?还不赶紧帮他拿行李,把人好好的请进去?”
倒霉侍卫:“……” “二公子里面请。”
“二公子小心台阶。”
两个人憋屈的替江露生引路,江露生施施然的受着,路过三公子身边的时候还冲他笑了笑:“三弟早该如此。”
三公子牙差点咬碎。 甩袖快步离去。 不知道安排的住处在哪儿,两个侍卫就把江露生送到了前院的正厅里。 怀秀抓紧了包袱左右看看,小声问:“国公呢?”
侍卫讪笑道:“国公在衙门呢,晚上才能回来,公子莫急,且在这儿等着主君的吩咐吧。”
不等怀秀再问,两人连忙溜了。 怀秀不满:“公子,英国公府虽然大,但底下的人当真是没有礼数,狗眼看人低,不管怎样,您好歹也是国公的儿子啊,什么态度?”
江露生不以为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人多是捧高踩低之徒,你若是因此愤愤不平,日后闹心的时候还多着呢,随他们去吧。”
怀秀不平:“公子你就是脾气太好才会被她们欺负!”
“哦?是吗?谁欺负他了?”
一道威严的女声响起,怀秀一惊,转头看去。
江露生撩起眼帘,来的人一身湖蓝色锦袍,随着他的走动闪烁着细腻的光泽,头上的玉冠精致贵气,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位应该就是孙主君了。 孙主君也在打量江露生,片刻后点点头:“看来庄子里的奴仆这些年对你还算不错,把你养的这么水灵。”江露生颔首:“没饿死,确实不算亏待。”
孙主君哼笑一声:“牙尖嘴利。”
他在主位上坐下,立刻有小厮上茶,有一盏送到了江露生手边,江露生看都没看,“主君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身子弱,喝不得茶。”
“是吗?”
孙主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严肃了些,“可找大夫看过了?”
江露生看他一眼,摇摇头:“老毛病了,没看。”
“来人,去请府医。”
孙主君冲他露出了一个还算温和的笑意,“你马上要嫁入荣王府,身子不好不吉利,怕是会惹了荣王不快,得赶紧调理好。”
可算说到点上了。 江露生笑了笑,“这是自然。”
他这般乖顺孙主君反倒是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久居乡下,怕是不知道荣王什么品性——” “不管王爷是什么品性,也不该是你我议论的,你说是吗,主君?”
江露生打断了他的话,孙主君的脸色有片刻的凝滞,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两眼,“你说得对。”
言罢,两人都沉默下来,正厅里的气氛陡然凝滞。 怀秀紧张的站在江露生身后,不明白孙主君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府医就拎着药箱来了,得了孙主君的示意后她走到江露生面前,客气道:“请二公子把手伸出来。”
江露生把手放在桌上,府医搭了块帕子给他诊脉,片刻后眉头皱了起来,问了几个问题,江露生都如实回答。 孙主君看着府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等府医一把完脉,他立刻挥退众人,对怀秀道:“你也下去。”
怀秀看向江露生。 江露生点点头,怀秀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 等没人了,江露生主动问:“不知是把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大夫的脸色如此难看?”
“这……”府医犹犹豫豫的,孙主君不耐的问:“此时没有旁人,你尽管说。”
“回主君,二公子气血两亏,先天不足,身子比寻常人弱也就罢了,日后怕是极难有孕。”
“什么?”
孙主君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极难是有多难?”
府医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说:“受孕的几率不足一成。”
孙主君看向江露生,眼神极为复杂。 若是不能有孕,肯定没法嫁给荣王了,他们若是敢隐瞒,日后查出来那就是欺君,陛下非砍了他们不可! 孙主君怔怔的坐回椅子上,“这可如何是好?”
江露生倒是镇定的多,“府医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知道了,但也只能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来日若是从其他人嘴里漏出去,你应该知道后果。”
他幽幽的看了府医一眼,府医立刻赌咒发誓,江露生摆摆手,满意的放她离开。 孙主君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忽然心生忌惮,“你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府医说了是先天不足,但也不排除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造成的。 江露生不闪不避的看着他:“主君别担心,我对英国公府不感兴趣,我一个男子也不能继承爵位,威胁不到你和世子的位置。”
心思被人看透,孙主君尴尬的换了个姿势。 “你也知道我们接你回来是为什么,如今你这和身子,别说嫁给荣王做正君,做侧君怕是都难,如此一来,这婚事怕是不能成了,你须得和我入宫请罪。”
“这是自然。”
江露生依然十分淡定,看的孙主君都有些迷惑了。
难道这人真的什么都不在乎?